虽然,她曾经听严怡她们夸过陈振炎功夫了得。
但是,要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他有胜算吗?她不敢想。
她在暖和的车里,却感觉寒意侵骨。
他英挺的背影,在飞雪的映衬下,添了几分寂寥。
突然,她见到其中一个人手里亮出一把手枪,还没等她惊叫出声,那人就被自己的同伙一记横踢,即时制止了。
那把手枪划过半空,在路灯的照射下,形成一个光点,落到远处的雪堆里。
施旎的心猛然一跳。
旋即呆滞,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倒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拿出枪来?什么人会随身带着枪?
她只知道在中国,普通人不可以用枪,非法持枪是犯罪!
这难道是陈振炎的同行?想想又不对,这是异国,不是常常在新闻报道里,看到一些国家发生持枪扫杀无辜民众的事件吗?
她越想,心越乱,想要出去,却打不开车门。只好死死地盯着他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望着他时候,心不由得安定了下。
陈振炎的双手依然抽在裤子口袋里,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他头发上有星星点点的白雪,因为背对着车子,施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猜想他正在跟这些人交谈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转身向车子走了过来,施旎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应该结束了吧。
可是,他打开车门,却没有坐进来。
施旎迷蒙的抬眸,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柔韧的嗓音响起:“我有些事情处理,你自己去机场可以吧?”
气息带着雪的寒意。
心下一沉,那种不安,油然而生。
可是……我说不可以,你会乖乖坐回车里吗?
算了,施旎虽然任性,却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他始终注视着她,一言不发的,等着她的回答。
想挤出个笑来,却只能勾起唇角。
施旎直起身一把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小心点,我等你。”
“好。”轻拍着她的背,“记住,等我……”最后两个字,他说得飘渺,只有自己能听得清。
施旎用手把他头发上的积雪拂掉,没再说什么。
陈振炎接着又用日语跟司机交待了几句,施旎听不懂的话,带上车门,车子随即开动。
施旎一直望着车子后方,陈振炎也一直目送着她,两两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
“陈振炎,你得好好的,你以前这么爱欺负我,我还没有欺负回来呢。”
“好……等我回来,让你好好欺负……”
“……”
可是,车子一个拐角,她就后悔了。
“先生,求求你停车!”施旎对着司机喊了几声,见他从后镜里也正看向自己,忙做了“停止”的手势。
司机摇摇头,说了几句日语,施旎听不懂,但看他的神情也是拒绝。
果然,车子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相反他加快了速度。
施旎慌了,她猛地抓住车门,用尽全力的拉,可是她再怎么拉也拉不动。
从后镜里看着她一阵疯狂拉门之后,气喘息息的样子,司机又摇摇头。
陡然,司机猛地打了一个方向,车子居然倒转行驶了。
反应过来的施旎对司机感激一笑,开心不已。
她要回去接他,不能让他一人留在那种危险的处境里。
可是,面对她的一脸欣喜,司机的表情却是凝重的。
很快车子回到了原点——
施旎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刚刚还是黑压压的一群人,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没有黑衣人,也没有陈振炎。
她懵了——
司机却还是一脸镇定,想来他已经猜到会是这个样子。
“他们会去哪里?”她迷蒙的双眼,带着恐慌。
仔细看了下她的表情,司机像是明白她在说什么似的,摊了摊手,又摇摇头。
灵光一闭,她急忙掏出手机,可是,那个“大冰柜”的号码成了盲音,关机了?!
施旎颓然——
雪止,雪后的夜空,还是没有星辰……
车子很快又掉头,来到了羽田机场。
两天之内,机场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只是过往的旅客已经面目全非。
每日都会有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国度的人经过,人们各自怀揣着每日不同的心境、不同的目标,或梦想或等待,行色匆匆。
只有,施旎一边向航站楼走去,一边不时的回过头来张望,总期待那个挺拔的身影会突然出现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款款走来——
突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几乎是本能,施旎连忙掏出来查看,只是下秒,她叹了口气,原来是江振辉。
“喂,施旎,振炎让我问一下,你是不是到机场了?”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笑语,“喂,怎么没有声音,你不会是没睡醒,还在梦游吧?”
思维停顿,施旎还是没有回答。
“怎么啦,这是?”江振辉有些着急了。
沉默很久,施旎深吸了一口气,——
“江总,”感觉到自己这一刻是清醒的,她镇定地问,“为什么他要让你来问我,而不是他自己呢?”
明明,刚刚还在一起,现在却似乎在撇清关系般。
“怎么啦,他说临时遇到一个朋友,会晚几天回来,——施旎——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江振辉几乎是不停的在问,“是振炎又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