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那时候阿蛮明明在宫倾月的房中,又如何管得了安岐阳的事?
见夫人唤了人欲将她拖走,我忙跪下道:“夫人息怒啊。”
她瞧我一眼,冷了声道:“这里哪里轮得上你来说话?”
“娘。”宫倾月拉住了她的衣袖,“此事,算了吧。”
“算了?你没瞧见你表哥的样子么?这群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岐阳的身子怎么经得住折腾!”夫人越说越愤怒,挥起手又打下来。
那一刻,我也不知怎么了,就突然扑过去,那一下,重重地落在我的肩上。阿蛮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朝她勉强一笑,此事如何也不能叫她背了,她多冤啊。
夫人气得脸色都白了:“反了!真是反了!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两个丫头!”
两个丫鬟上前来了,我与阿蛮握紧了双手。
宫倾月的脸色一变,竟挡身在我们面前跪下了,咬着唇开口:“娘,此事与阿蛮无关。今日,她在女儿房里待了一下午,替……替女儿抚琴!”
“秀!”我急急拉住她的衣袖,她怎么可以将此事说出来?
夫人的眸子撑得好大,半晌,才问:“她在你的房里?那你呢?”
“我……我……”置于膝盖的手握得越来越紧,宫倾月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夫人哼了声道:“你是想护着这两个丫头,娘还不了解你?来人,给我打!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们便不知轻重9以为什么事都能由着她们来!”
“娘!”宫倾月吓白了脸。
夫人将她拉了起来,冷着脸:“你是宫家秀,如此,成何体统!走,跟我去见你大姨夫去。”说着,硬是将她攥走。
“娘!阿袖,阿袖……”她还叫着,眼睛红红的。
我咬着唇不说一句话。家丁找了板子来,二话不说便挥下来。
“阿袖姑娘!”那一板子重重地落在女子瘦小的身躯上,我吃了一惊,听阿蛮道,“少爷说,你要跳舞的,可不能……不能伤了。”她咬着牙说着。
我摇着头,抱住她的身子。那板子落在我的手指上,登时升起了火辣辣的痛。我忍不仔出声来。
“住手!”女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家丁怔了下,抬眸瞧去,见元芷楹直直地站在我们面前,她皱着眉,朝阿蛮看了一眼,道:“阿蛮,还不回去?”她说着,朝她使了个眼色。
阿蛮会意,忍着痛拉我起来。
一个家丁忙道:“郡主,是夫人说要奴才们教训的。”
元芷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吵醒了岐阳,本郡主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家丁们显然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着。
我怔了下,听得阿蛮小声道:“阿袖姑娘,快走啊。”
明显瞧见元芷楹的眸子撑了撑,直直地看着我。我皱着眉,心下略笑。她是否,开始后悔叫他们住手了呢?她定然想不到,我就是阿袖,就是那个叫安岐阳受伤的阿袖。
阿蛮拉了我离开,一面说着:“阿袖姑娘先去我房里,我房里有药的。”
我这才回神,忙道:“怎么叫我姑娘呢?”她与我一样是丫头,是不该如此唤我的。
她浅浅一笑:“少爷常说你舞跳得好,还说若是你肯,便叫阿蛮跟着你学呢。”
怔住了,忍不住问:“为何?”
她脸上的笑微微敛起,半晌,才道:“少爷听闻,我家夫人也很会跳舞的。他说,夫人跳起来,也必如你这般。对了阿袖姑娘,你可以教阿蛮《凌波》么?那是夫人一直想学,却没有学会的。”她抬眸瞧着我,眸子亮亮的,满是期待。
我终是怔住了,原来,这才是安岐阳定要看看《凌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