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惊愕了,安岐阳却不顾面前之人,突然转身便走,一面道:“我们走。\|\|j|d|x|s||”
明显瞧见青大人往前了一步,却被元非锦拦住了,听他淡声道:“无妨,让他们走。”
我一句话都不敢说,直至走出好长一段路才回眸,开口欲问,只瞧见他脸上的伤,又转口问:“您的脸……”肿得好高了,尤其还有那些细细的血丝,看得怵目惊心。
他似乎才觉出痛来,抬手微微碰了碰,狠狠地蹙眉。
“表少爷……”我抬了手,也不敢碰他,咬着唇,这可怎么办才好?伤在脸上,却是如何都藏不住的。夫人瞧见了,必会刨根问底。
他大约是想笑,却只微微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先回去再说。”
我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点了头。
“方才的人……是谁?”小声问着。
他倒是没有迟疑,只道:“琼郡景王之子。”
景王之子,原来是小王爷。
微微一震,那么方才立于亭中之人是……
不知为何,我几乎是本能地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此时,已经什么人影都瞧不见了,我想起方才那种场面,那叫青绝的大人,他称呼元非锦为“公子”,称呼那亭中之人为“主上”。微微吸了口气,是皇上,必然只能是皇上。
是以,安岐阳方才也不敢太过放肆。
而我只奇怪的是,皇上来了渝州,不在辛王府,不在郡守府,怎的就来了这里?
“阿袖,想什么?”安岐阳突然出声问着。
我猛地回了神,摇头一笑,只道:“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
他倒是也不说什么,二人悄悄溜至宫府的后门,才要推,门却一下子被打开了。我吃了一惊,瞧见宫倾月的脸,她亦是讶然道:“阿袖?表……表哥!”她马上瞧见了我身后的安岐阳,不禁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他。
我虽然好奇她为何会在这里,不过此刻也没有时间问她。安岐阳上前道:“回房。”
“秀走吧。”我催着她。
宫倾月这才反应过来,跟上他的脚步,一面道:“我也才回来,听得后头有声音,倒是不想居然是你们。对了阿袖,我房里……”
“我让阿蛮替你弹琴了。”安岐阳轻声说着。
宫倾月这才松了口气,忙道:“阿袖,你带表哥回房去,我也先回房,一会儿过去。”
点了头,与安岐阳回房,他只在床沿坐了,一句话都不说。
我给他打了盆热水来,打湿了棉巾敷在他的脸上,他微微咬着牙,却不叫出声来。不知为何,我却难过起来。他不叫疼,可我看着却觉得疼了。
他瞧着我,笑着道:“我是男人啊,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又让我想起方才元非锦的话来。不免一笑,是啊,他是男人啊。谁说他不是男人啊?
“可是,您要怎么出去?”想起这件事,我又笑不出来了。
他想了想,才道:“一会儿跟姨母说,我不小心磕了一下便是。”
咬着唇,也只能如此了。
隔了会儿,听得有脚步声往这里来。抬眸的时候,瞧见宫倾月推门进来,她急急说着:“表哥,你爹来了。还……还带了一位秀,说是芷楹郡主。”
握着棉巾的手猛地一颤,听得安岐阳哼了声,我才吓得回神。脑海里,突然想起元非锦的那句“楹儿”,说的,是那芷楹郡主?
“少爷,少爷!”丫头的声音传进来,我看清楚了,是那叫阿蛮的丫头。她似乎跑得很急,喘着气道,“少爷不好了,芷楹郡主她……她过来了!”
安岐阳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说话,只翻身上床,扯了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我吃了一惊,听得宫倾月笑起来,开口道:“莫不是大姨夫给你定下的亲事么?这倒是奇了,连我都不曾听说过的。”
正说着,便瞧见门口一个人影。
我忙起了身,瞧见阿蛮已经回身朝来人行礼:“奴婢给郡主请安。”
女子着烟岚色的衣衫,丝履落在地上轻得几乎听不出声音。被她带进的几缕夕阳映照出的光落在房内桌面上,显出袅袅的影来。
我朝她福了身子。
“郡主。”宫倾月低声叫着她。
元芷楹朝她看了一眼,微笑着道:“这位想必是宫家秀倾月么?”
宫倾月点了头。
“岐阳呢?”她问着,目光已经朝内瞧去,微皱了黛眉,上前道,“怎么,我来了你也不见么?”
安岐阳依旧躲在被子里,只嗡着声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王兄告诉我你在这里啊。”她说着,在床沿坐了,还一手拉住他的被褥,“还不出来么?”
“不出来。”
“到底出不出来?”
“死也不出来!”安岐阳的音色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也不必你死。”女子轻笑一声,“安岐阳,到时候看你怎么求着本郡主。”语毕,径直起了身转身出去。
我吃了一惊,与宫倾月对视一眼,她也是不解地看着我。安岐阳偷偷露出半张脸来,阿蛮惊呼一声冲上去:“少爷的脸怎么了?”
“没事。”他伸长了脖子看了看,“你去外头瞧瞧,她真走了么?”
阿蛮应了声出去。
宫倾月叹息道:“大姨夫此刻正与爹说着话,一会儿也是要来探你的,你躲着,也不是办法。”她说着,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满是担忧,“我倒是还不曾问你,如何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