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聂灵儿恶意的去揣测他人,只是在当下阶级歧视是深入人心的存在。而她也在余桑浅的身上感受过真诚,所以分得清真正的示好是什么样的。

对于这些人浮于表面的热情,聂灵儿最多也就只能微笑以对。

今日是桑浅姐姐的出阁礼,是大家闺秀们的聚会,原本聂灵儿是不想参与的,毕竟自己的身份不符,毕竟这样高门千金齐聚的时候,她确实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拗不过余桑浅的坚持,说只有她在,自己反倒会舒服一些。

如此,聂灵儿才点头应下,总归是桑浅姐姐的出阁礼,那她便是最大的。

等人都到齐了,汤圆进来通报外面也都准备好了,众人才一起簇拥着余桑浅去了庭院。

今日阳光正好,连风都没有,一群小姐说说笑笑的声音飘出好远,倒是给这沉寂的深秋平添了一丝盎然的生机。

“等一下你就和我一起坐,不用太拘谨,大家也就是聊聊天而已。”余桑浅轻握住聂灵儿手,侧头低声对她讲。

聂灵儿对于这种千金聚会的场合不甚了解,其中有什么礼仪,需要注意什么也不太知道,如果能坐在余桑浅身边,她自是如鱼得水一些。

到了庭院,余桑浅便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拉着聂灵儿到了上位,忽视众人惊诧的目光,余桑浅微笑着招呼大家:“都随意些,入座吧。”

尽管如此,这些小姐们心中也暗暗皱眉。

让她们坐在余桑浅的下首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可那聂灵儿不过一介民女,还是个厨子,如今却坐在上位,让她们这些千金之躯侧着身子仰着头去看她,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这余大小姐怎么和这位聂灵儿如此亲近?也太不合乎情理了。”

孙府的小姐孙怡忍不住对着一旁的贺府千金贺知意嘀咕道,语气里难掩不爽。

贺知意闻言不由冷冷轻笑一声,低声应:“谁不知道余家大小姐最爱美味的吃食,如今和一介厨子成为朋友,倒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只是今日这场和让其与自己同坐上位,确实是失了规矩。”

“你们两个就别抱怨了。”一旁谢府的小姐谢鹿竹听见两人交头接耳的声音,不禁出言提醒:“这灵儿姑娘毕竟是余府的座上客,又自幼生活在乡下农户,定是没有参加过我们这种场合。余大小姐把她安排在身旁也是为了安抚她难免紧张的情绪,省的出错惹大家笑话罢了。”

“况且今日这里是余府,又是余大小姐的出阁礼,你们还是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那二人闻言不禁连忙收了声,不光是被提醒了心生警惕,更是因为面前这位谢府的小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耿直不说,和她那名声在外的父亲一样,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谢鹿竹,父亲谢玉是淮阳军总都统,正六品。官阶虽和黄菀沁的父亲黄鹤同级,但谢玉是武将,按照传统,是比黄菀沁的父亲黄鹤地位高的。

守城大将裴云琅就是谢玉手下的人。

而谢鹿竹作为武将之女,也是继承了他爹那耿直的心性,但却也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

就拿和余桑浅的关系来说,淮阳贵女们内心都知道余桑浅很难和人亲近,很多场合也是不得已才会出席。

但为了维护和知府千金的关系,这些贵女们却也是费尽心思的靠近她,给余桑浅平添了许多烦恼。

唯有谢鹿竹,除非是余桑浅亲自下帖邀请,她才会出席。平日里从不上门叨扰。

与她自己的想法来说,这种生拉硬扯的友谊实在没劲,若是一路人,早晚都会成为朋友的。

直到所有人都按坐就位,唯有余桑浅的右下首的位置空着,谢鹿竹才最后一个走了过去,欣然坐下。

她今日穿了一件藏青色的束腰长裙,这样深色系的颜色与在场众千金花花绿绿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十分的出挑。

而且她模样生的也好看,一双龙眼又大又亮,脸颊轮廓清晰,这样的颜色穿在身上给她平添了一丝武将之女该有的英气。

“鹿竹妹妹今日好生飒气,这件衣裙很适合你。”余桑浅见状忍不住开口。

许是平日里谢鹿竹的种种细节给余桑浅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两人的关系虽谈不上亲近,但至少她对谢鹿竹的印象非常好,所以表现出的态度也更为真实。

她刚刚的这句话并非是示好,更不是奉承,只是匆匆一瞥有惊艳之感,便不吝啬的出言赞美罢了。

聂灵儿也在刚刚屋子里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位一眼就看出与旁人不同的小姐了,听着余桑浅刚刚的话,不禁记下了她的名字。

鹿竹。

卤煮。

还是蛮好记的。

“姐姐过奖了。”谢鹿竹微微一笑颔首,区区五个字便没有其他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若换了其他人,定要滔滔不绝的说上一番衣裙的来历和寓意,还要反夸余桑浅一番,没个十几句来回的对话是结束不了的。

“这位小姐的性子倒是爽利。”聂灵儿偷偷的对余桑浅说到。

余桑浅闻言微微一笑,不否认的点了点头,轻言解释:“谢小姐的父亲是淮阳总都统谢玉大人,她的性格一直都是这般利落干脆,若非要我在这些千金之中选出最喜欢的,那非谢小姐莫属了。”

聂灵儿听了不禁含笑点头,也正在这时,府里的下人们开始端上今日出阁礼的美食了。

出阁礼要从下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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