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说他和桑浅之间就没有牵绊了,只是从小成长的环境不同,他们之间注定无法和聂凡与聂灵儿一样。

优渥的条件往往会消减掉一些看不见的细节,余府家的兄弟和妹妹固然感情深厚,但他们彼此所要一起经历的事和相处模式,都和聂灵儿与几个哥哥大不相同。

聂家的几个孩子,可以说是命运都是捆绑在一起的,聂灵儿是个轴心,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转,聂家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所以余靖年此时所说的羡慕,是羡慕聂凡可以和聂灵儿一起经历许多事,而他和自己的妹妹,即便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可却生活在两条线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一起经历的事,尤其是长大了之后。

现如今余桑浅又要出嫁了,余靖年心中就更觉有些遗憾了,此时想想,妹妹的十五年青春,他参与的似乎并不多。

只是聂凡那半呆愣的脑袋瓜,哪能想到这么深的地方,只当是余靖年真的羡慕自己,当下不禁唇角一勾,一脸傲娇的道:“没办法,灵儿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

余靖年笑而不语,可他心里却在说,桑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此时,余府。

出阁礼就办在余桑浅的小庭院里,此时虽已深秋,但淮阳一带的气候这个时候倒也怡人,不冷不热的刚刚好。

庭院设了许多小方桌,以主位方桌为首,左右两侧并排往后延伸。

虽是闺秀们的聚会,但这样的聚会也讲究按身份分座次,除主人坐在主位以外,旁人基本都会自觉根据家世落座。

家世越好的,位置便越靠前。

此时还未到落座之时,却已经有几人早早的来了,正聚在余桑浅的屋子里说话。

“呀,姐姐!这就是你今年生辰林晗大人给姐姐寻来的血珊瑚吧?”

开口的姑娘身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模样生的平平,却是在场除了余桑浅外家世最好的人。

俞可卿,父亲是淮阳河运司主使,从五品官职。而她的哥哥也在都兆尹,和余桑浅的三哥是同僚。

而她口中所说的血珊瑚,正是余桑浅屋子里的一个摆件,通体血红,十分的妖娆美艳。

这种天然的珊瑚极为难寻,而这种通体无一丝杂色的更是有价无市,林晗为此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余桑浅浅笑着点了点头,引得这些小姐们一阵暗暗欢呼。

“林大人对姐姐真是一往情深,如今姐姐终于及笄,你们也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回开口说话的人是黄菀沁,这回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显得倒是乖巧许多。

黄菀沁的父亲是督查院六品都事,虽比俞可卿的父亲低了一级,但在淮阳也属不低的出身了。

她的话引来一众小姐连连附和,余桑浅却也只是淡笑着随意的应付着。

每每和这些小姐们聚在一起,她的心思就总是无法集中,和她们谈论什么事也总是提不起兴趣。

“你去客院瞧瞧,灵儿怎么还没来呢?”一得空,余桑浅忍不住对一旁的馄饨吩咐。

馄饨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却看见聂灵儿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袭粉白色折箩花尾裙,腰身微高紧紧的束着,将聂灵儿减肥后纤细的腰身显露无疑,外面配了一件半透视的浅青色浣纱,瞬间给略素的粉白色点缀了些许淡雅。

而今日聂灵儿也换了发髻,是府上的嬷嬷给她梳的织女髻,温婉又恬静,和她今日这身衣裳相辅相成,十分的搭配。

聂灵儿一出现,在场的小姐们都下意识的愣了愣,齐齐心道:这位姑娘是谁?

生辰宴时,这些小姐也都是悉数到场的,当时聂灵儿出来面见知府大人时,她们也曾远远的瞧过一眼。

可如今聂灵儿模样身材均是大变,她们自是认不出来的。

就连和聂灵儿有过近距离接触的黄菀沁也是一脸疑惑,只觉得似是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到余桑浅饱含欢喜的声音响起:“灵儿,你来了!”

“姐姐。”聂灵儿笑着颔首走上前去,顺势被余桑浅拉到身旁坐下。

其他人见状,不由纷纷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面面相觑。

这些年她们和余桑浅来往,却从未见过她与哪个人如此亲近。这些人也不是真的傻,她们多多少少能够感受到余桑浅笑容背后的疏离,有时候和她们聚会,心思却全然不在现场,总是走神。

可无奈人家是知府千金,她既是还愿意逢场作戏的对着她们笑,她们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但此时看她对这位姑娘流露出的热情,着实是有些真实的过分了。

别人没反应过来,黄菀沁却第一个反应过来了,灵儿不就是聂灵儿?

前一阵整个淮阳都在传的名字,因为余桑浅的生辰宴而名声大噪的十五岁女厨子!

可黄菀沁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聂灵儿和眼前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灵儿姑娘也来了。”调整好表情,黄菀沁故作热络的开口招呼:“是为了桑浅姐姐的婚宴,专程从长陵镇赶过来的吗?”

长陵镇的聂灵儿?

黄菀沁此言一出,其他的姑娘也纷纷反应过来,忍不住又是一脸诧异的面面相觑。

那日生辰宴上,不是个胖胖的姑娘吗?

不等聂灵儿开口,余桑浅抢言道:“是我给灵儿写信,邀请她过来的。”

黄菀沁点了点头,问:“桑浅姐姐婚宴的菜,该不会又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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