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一只多年的书虫在沟通方面并不会那么的聪明。看着前方已经彻底将头埋在公仔身后,浑身散发着拒绝沟通的沮丧与不开心的冰小挞同学,吴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是决定先趁着时间还早,自己去问问刚才那位报道处的老师试试运气,只要今天的宿舍还没分配完毕,那么理论上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让说服老师把自己与另一个双人宿舍的女生调换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初看被分进女生宿舍貌似是一个美好的充满了甜腻的福利。但是,吴羽觉得如果每天早上自己混在一群女生中前往教室的话,就算自己心理素质够强可以无视所有鄙夷的目光,就说自己能不能背着偷窥狂和变态的嫌疑活着走到终点都需要打个问号。
“我只想低调的混着高中生活,已经很艰难的生活了为什么还要把难度调整到地狱难度。”
拿着从宿舍里顺走的摆在校规一旁的新生入学指南,吴羽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简单了。
在交完入学通知以及资料验明身份无误后,返回给学生们的与其说是宿舍门卡,不如说是校园身份证或者一卡通更为准确。包括订制校服,领取补助金或者申请各种特权乃至一日三餐以及小卖部的饮料零食等,无一不需要这张小小的卡片。
每个学生们手里的那张校园卡,其实并不是固定的打开某一扇门,相反应当说,这个学校里的每一扇门——无论是实际存在还是虚幻的——都只为固定的学生开放更为恰当。
尽管如此,本着决心即使是撕逼一场,也要去找报道处的老师好好理论个明白为什么能把自己一个接近一米八的男生分配到女宿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生活回到正轨的的觉悟。吴羽气势汹汹的杀回到校口前的挂着红色横幅的报道处。
依旧是黑压压的人群,混杂着家长们的高声吆喝,孩子们的抱怨声,闷热的天气下人们的情绪也是越发的难以压抑。听起来人群里似乎还有着好几对家长正在发生着口角。
“拼了。赵云当年还七进七出呢。”深吸一口气,吴羽,正待迈步向前冲进人群。
“哎,你们怎么推人?”
“让让,劳驾大家都让一让啊!”
前方的突然出现了一阵猛烈的骚动,原本密集的人群被十来个身着灰色制服的警卫人员用力分出了一条小道,一个吴羽看着有些莫名的亲切感的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被三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以及一名戴着眼镜的男老师放在担架上正在往外抬送。
“嘿,干嘛呢干嘛呢,怎么推人啊你们,有没有素质?”人群一侧被推搡得差点没站稳的几个家长有些火大。
“没看到吗,这位何老师从上午开始接待学生,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到,本来半小时前说头晕歇歇,结果没过多久就直接人事不省了。人命关天,都理解下。”
别山高中的老师不容易啊,吴羽正准备侧开身子让出道路,一点柔和却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的金芒从担架上的中年老师身上一闪而过,距离不远的吴羽同时觉察到身体里本该沉淀下去的今天消化的文字内容也随之翻滚了一下。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个给自己发粉色小卡片,还用让人发毛的眼神打量自己的热心老师么。至于那股没来由的亲切感——随着文字尘埃的那一下翻滚,吴羽瞬间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在小说世界里帮柚皮他们这些没有描述的龙套人物补齐了人设后产生的感应么,只不过之前太淡了点没能发觉。
这么说起来,当时好像自己正在吸收消化那本目前唯一与自己的身体绑定着可以直接提供能量的《放开那个女巫》作者刚刚更新的故事情节,难怪当时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在小说世界里的“柚羽”今天反而变得更模糊了一点。
天气闷热与劳累或许是一部分因,但是压倒最后一根骆驼的稻草,看这样子有八成可能是因为不知名原因这位何老师在脑海里构建了关于自己的奇怪的形象而抽走的精神力吧。
难道,当我在与小说世界合为一体时,对于正在观察我的人而言,我是没有准确形态的吗?一边好奇的对比着现实世界里第一次感受到的似乎与别人有着心灵感应般亲近的新奇连接,吴羽默默猜测着,这个结论还需要下次看书时再验证一下。
“我这是被人在现实世界脑补人设,捏脸了?!”
———随之诞生的就是这样一个有些荒诞却合理的推导,以及———
“这位何老师,在看见我时到底在脑补些什么东西啊?!”
…………
“这位同学,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坐着的老师都是瞎子吗?我们现在很忙,都上了高中了,恶作剧还是收敛一下吧。”
“宿舍的分配都是采用随机当场发放的,这位同学你还记得是哪位老师帮你登记的吗?……你叫什么名字,拿尽心工作到晕倒的老师开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想换宿舍?那就好好去学习!如果每个人如同都你这样挑来挑去,你觉得这宿舍还能分配得下去么?”
“明天找你们班主任试试吧,这事我也没办法。”
转了一圈,吴羽凄惨的意识到,随着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那位何老师的离去,顺带着一起被收走的是那份自己交上去的特别的录取通知书。
况且之前报到时没注意,但在报道处死皮赖脸的混了大半天的吴羽已经明白了,自己那份蓝白色的通知书本来应该是没有资格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