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教认为一切都该在暗中进行,所有教众除了星灵教教徒这个身份,还应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身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星灵教十分看不上那些大灵师,他们认为这些人违背了上天最初的意愿,他们本该赤脚行走世间,如同微风吹过,不留名姓。”
“可大灵师那些人却贪图享乐,生生把自己变成了披着绫罗绸缎的庸人。”
冰蚕似乎有些感慨,也不知是感慨星灵教伟大崇高,还是感慨星灵教迂腐不堪。
“这个星灵教接的人都是这么糊涂吗?”
方琦说的是那个男子,几乎一句话都没多问,就断定了她就是星灵教的教徒。
“大部分人还是挺正常的,这个……也不一定是糊涂蛋。”
冰蚕丢下了一句话,方琦若有所思。
“这个教规确实有意思:教中兄弟,虽不相识,遇有挂本教号,说起投机,不可不相认。教中兄弟,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妹即我之兄妹,倘若白绫飞到,必得有钱出钱,无钱出力……”
兔子津津有味的听着方琦念这个教规,虽然她不大听得懂,但是她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就很厉害。
方琦之前对这星灵教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却觉得有几分意思。
“第三层教众的权利还不小,可以随意号令下面的教众,也能寻求同层教众的帮忙,目前第三层教众有八千四百人……”
“有意思,真有意思。”
方琦翻完那本书,连说了好几个有意思,急得兔子恨不得扒开看看那书里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怎么就有意思了。
这天夜里出了一件大事。
胡家被不知哪儿来的歹人抢了东西,橘色的火光隔着四条街都能看见,旁边的人家也被连累了不少。
要不是这段时间雨水较多,屋里相对潮湿,恐怕整条街都会被烧个精光。
沈煦大怒。
这都快要到年关了,本来他这一年不说有功也算没过,胡家这事一闹,指不定被扣上一个治理不当的帽子。
还有前次那几个奇怪的冰人,至今还没有找到是何人所为……
听人辨认,那几个也是胡家的人……
“这胡家,哪来那么多事!”
沈煦气得直拍桌子。
“大人,胡家老爷求见。”
沈煦怒火找不到地方发的时候,仆从又禀告胡家老爷来了。
沈煦刚想抬手说不见,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让他进来。”
“大老爷,昨晚我家因家仆烤柴不当,引起了这么一场大灾。今天听街面上有人传言此事为歹人所做,实在又急又慌,这本来就是家仆做事不当,没想到竟然流出了这种传言。”
“我唯恐传言愈演愈烈,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特意前来向大人禀告……”
沈煦看着一夜之前老了不少的胡家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这事我会让护卫队严惩谣传之人,只是这事由你胡家引起,与你胡家同在一条街上的街坊邻居都有受难……”
“这全是我胡家之过,大家的损失都由我胡家来赔偿!”
胡老爷子不等沈煦明示,就立即接下了话。
“只是胡家产业虽然不少,可是昨天一场大火把闲置银钱全都烧了精光,变卖的官府文书若是全开下来,还需一段时间,大人看能不能让我先变卖几处私产……”
大周有规定,大量的出售产业需要官府的文书,但是虽然有这么一个条例,不过大家谁也没放在心上。
“文书自然是需要的,不过文书是为了防止太多店铺关门,引起民众惶恐,你一次变卖不超过五处私产,就不算是大量出售产业……”
沈煦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胡老爷子这么出面和他一说,一场治理不当的祸事就变成了胡家老爷子自己家处理不当的私事。
胡老爷子自己承担下来,他自然要给胡老爷子一点甜头。
“那我就先谢过大人了。”
胡老爷子颤巍巍的退下,留下沈煦捏着胡子若有所思的模样。
“胡家要出售家业?”
方琦听到这个消息一阵欢喜,胡家的家业大多都是和布匹绸缎有关的。
蚕丝庄,织缎坊,染坊,成衣造……一系列的应有尽有。
“不要想了,你买不起的!”
兔子躺在石榴树下露出肚皮晒太阳,不经意的来了一句,泼了方琦满头的凉水。
“谁说我买不起?我没钱,我不能去借吗?”
方琦咧开嘴笑了笑,从怀里拿出竹哨,按照书上说的三长一短的吹了两遍。
“你不会是想找那个什么星灵教借钱吧?”
兔子难得聪明了一次,难以置信的翻起身看着方琦。
“为什么不行?他们的教规一直在宣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没钱了借点钱算什么。”
方琦说着话时,一直毛发纯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鸽子已经停在了石桌上,方琦把自己写好的几个字放在鸽子脚上的小竹管里。
“可是,可是你昨天还觉得这些人莫名其妙让你入教啊!而且……而且你这么做了,以后你要是有钱了,其他人也来一直找你借钱怎么办?”
兔子说话都有些磕巴了,她想不明白,昨天还因为这事冷笑了的人,今天怎么就兴高采烈的利用起来了。
“我都已经入教了,自然要享受我的权利和义务,再说,你以为我不这么做,其他人就想不到吗?而且我也没钱,钱都是阿娘他们的,可是阿娘他们又不是星灵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