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那个人说的,“我们没有给你任何选择”,真正的含义!
手机里,颜颜一叠声地问:“赵赵你怎么了?为什么刚才你电话打不通?我正在过来的路上,你等着我!”
赵燮无力地垂下一只手,信封袋连同照片散落在后备箱干净的软垫上。他觉得自己喉咙发干、嘴唇仿佛黏在一起般,几乎难以发出声音。
努力平复一下,他才艰难地开口:“没事,我好像感冒了,下午有点头疼,就把电话线拔了想睡上一觉,手机也调了飞行模式。没什么大事儿,我这会儿也还有点头疼,想接着睡……颜颜,你先别过来了,咱们明天早上再说吧。”
“你要不要紧?我陪你去医院?”
得到否定的答复,苏颜犹豫一下:“那我先回去,你吃了药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找你。”
小巧的蓝色per在马路上调头,往北边开回去。
赵燮机械地关上后备箱,往回走。他的脚下根本感觉不到楼梯的存在,完全靠着本能爬了整整十几层楼,身上却没有半点热气,只有冷汗带来的湿意,将衬贴在身上,极其不舒服。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子的,一只手仍然姿态僵硬地拿着手机,一只手握着护照、机票,还有那一沓照片,
照片上面苏颜的脸,茫然望着窗口,惊恐无措的表情仿佛落入陷阱的小动物,能够拍下这组照片的人,如果把快门换成扳机,杀她易如反掌!而这人,或者说这些人,早已如同冬青树丛中的蛛网,毫不起眼无处不在!
一边,是军人看得比命还重的忠诚!是誓以鲜血和生命捍卫的祖国!
另一边,是隐忍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能够温柔拥抱的爱人!
对方犹如蛇蝎一般狠毒和精准。世界上最艰难的抉择不过如此。任何一个答案都等于将这个男人钢铁般坚毅的心,硬生生撕成两半。
没有开灯,赵燮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忽然,他站起身大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掏出手枪,“咔”地将子弹上膛,眼中犹如火在燃烧。但手中即使有枪,却不知道,枪口应该指向哪里。
过两分钟,他轻轻放下枪,拿起了护照和机票。
早晨八点,苏颜准时开车往赵燮的公寓赶。坐在车里拨出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苏颜的心里充斥着越来越浓重的不安,下绕城高速时差点刮在护栏上。
上楼,开门,一气呵成。房间里干干净净,家具摆放原位,连衣服也还整整齐齐地叠放在衣柜里,仿佛主人只是离开一下,马上就会回来。但苏颜知道并非如此,客厅的茶几上,赵燮的手机摆放在中间,随着她的拨号,屏幕一闪一闪地响着。
他离开了!苏颜说不上来怎么得知,但她就是知道!
这个她从十五岁开始追随在他身后的男人,终于离开了!
没有留下口信,没有写纸条,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孤立无援、没有线索、不敢惊动任何人。她尽力想要寻找,却根本没有方向。
赵燮就像是一粒水珠混进了茫茫的大海,水汽蒸发在高热的空气里,就这样从k市、从隆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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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染买了滋补的药材、新鲜鱼头,还有一大堆各色蔬菜。拎着林林总总的一大堆进屋,陆韬正在工作台边站着,太阳将他逐渐恢复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形状。
医生说,他的伤口愈合稳定,已经可以站起来自由行走,只要速度不太快,距离不要太长,别让他太劳累。陆韬得到这“自由的圣旨”喜出望外,再也不肯呆坐在轮椅里让许宁染推来推去,在屋子里,时不时总能看到他轻缓挪动的身影。
此刻,他把巨大的工作台当桌子用,正在整理他刚刚从晾晒架上取下来的衣服。
“你居然变勤快了。”许宁染给阳光晒得眯起眼睛,微笑着说一句,走到他身后轻轻拥抱他,这是陆韬每天最喜欢的动作之一。他的身上还有淡淡药味,都快成了他的另外一种独特味道。
“放在那里我收拾。别太累。”许宁染说完这一局,就把蔬菜都拿到厨房里去,先进行大概的处理,鱼头收拾干净炖上。
陆韬才不管她,慢慢整理好所有的衣服,拿到衣帽间,一件一件挂好或者平放进去。
拉开最后一扇衣橱的门,把深色的两件衬衫挂进去,陆韬的手指却触到柔软的棉质,是一身男式的睡衣,九成新,灰与蓝交织,不是他喜欢的颜色和质地。
陆韬的手颤了一下,在衣柜前僵立片刻。
许宁染把鱼头炖在火上,出来找他不见,走进衣帽间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陆韬却继续把最后一件衬衫挂好,关上衣橱门,若无其事地说:“晚上吃什么?”
一顿晚饭吃得各怀心思。许宁染几次偷眼去看陆韬的脸色,却看见他坐得端正,一如往日的教养姿态,不多说话默默吃饭,从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偶尔,夹起菜放在许宁染面前的小碟里,也是她喜欢吃的。
晚上,许宁染把大床整理好,自己又打算往客房走。
陆韬却站在她的身后,就在她回头的瞬间身体逼住了她,把她推倒在床上,他的体重恢复了不少,轻而易举压制住她,带着让她微微眩晕的体温。
“你,你干什么……”
“不是说我勤劳了么?”他笑:“我要勤劳一下。别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