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昀风尘仆仆,几月未见,面容清隽,袍幅宽大,玉面微黑,大漠风沙大,地理条件恶劣,短短数日,高昀竟有一种沧桑之感。

高昀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傅书言滚下马鞍,叫了声,“昀哥哥。”带着哭腔。

高昀牵着马往前走了两步,看傅书言一身男儿衣袍,模样清俊,俨然一个美少年,此刻,她剪水双瞳氤氲,本来巴掌大的小脸,似乎又清减了,高昀满眼心疼,温暖的笑容,语声沙哑,“言妹妹,你可好?”

傅书言喉咙梗住,摇摇头。

二人对视良久,傅书言才轻声道;“昀哥哥,你走了,为何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你去了哪里?为何这么久不回来?太子和太孙有消息吗?”

傅书言连声问话,不容高昀回答,她心里太急于知道结果,这个结果对高昀和她都很重要。

高昀神色一暗,略带风霜的脸,些许无奈,那个曾经单纯的高昀已不复存在,低哑的声儿,“我找遍了靳关当时两军交战的战场,没有我父兄的任何消息,很蹊跷,我不死心,夷人退回大漠,我深入夷人的地方打探,始终没有一点线索,我怕母亲和你惦记,无功而返。”

这场战争是匪夷所思,朝廷几十万大军轻易地一败涂地,太子和太孙不是无用之人,尤其是太孙,智勇双全,在皇孙辈中出类拔萃,老皇帝选中安亲王为太子,有很大成分对太孙的考量。

傅书言没亲眼所见这场战争,不能凭空臆断。

安慰高昀道;“没有找到人,或许还是个好消息。”意味着还有希望。

高昀笑容有些牵强,谁家遇上这种事,都不能开怀。

高昀盯着她,眼中盛满深情,“言妹妹,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边说,高昀抬头看眼头顶的梧桐树,他数着一片片落叶,终于在数到一千片的时候傅书言出来了。

“昀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出门?”

高昀笑了,“我问了你府里的下人。”

只有这一刹那他的笑还像从前那个心思单纯,无忧无虑的少年,可惜傅书言见了没有甜蜜,心底掺杂着苦涩。

傅书言看高昀身穿的袍子不似从前整洁干净,面部倦容,心疼地道;“昀哥哥没回东宫吗?”

高昀目光柔得近乎宠溺,“没有,我一回来先来看言妹妹。”

傅书言不舍,但还是道;“昀哥哥回去看看太子妃吧!太子妃很惦记昀哥哥。”

“好,我这就回宫。”

高昀停了片刻,才翻身上马,抓缰,勒马缓缓地走了几步,回过头,“言妹妹,我还会来看你。”

高昀温柔一撇,傅书言唇角翘起,半喜半嗔地道,“昀哥哥,下次不告而别,我就不理你了。”

高昀这些日子,历尽千辛万苦,风餐露宿,头一次胸中一股暖意,一扬鞭,策马上了官道。

傅书言望着他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知儿看着昀皇孙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姑娘总算把心放到肚子里,姑娘这段日子担心昀皇孙,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

傅书言红脸啐道;“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她担心的岂止是高昀,她惦记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每晚都能梦见傅家走失的那些人。

傅书言日日过王府,英亲王府的侍卫都熟悉,看见跟在马下的傅府下人,赶紧打开府门,傅书言进府门,前院下马,把马交给家人,跟知儿往中门走。

傅书言像往日一样,大摇大摆地迈步进中门,门上当值的婆子拦住她,“公子,内宅都是王府女眷待的地,外男不得入内,公子要找哪位,老婆子为公子往里通传。”

傅书言身后的知儿噗嗤笑了,“这位妈妈,你好好看看,这位公子是谁?”

那个妈妈端详片刻,才恍然大悟,道:“奴婢真该死,没认出七姑娘,还以为哪位公子不知道路,走错了道,误闯内宅。”

傅书言主仆二人笑着进了中门,来到王妃上房,傅书琴见了,也唬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知儿得意地道:“方才,二门上的婆子硬是没认出来姑娘来,拦着半天不让进门。”

傅书琴笑道;“这身打扮,连我差点没认出来。”

知儿挎着个包袱,里面带了几套姑娘临时换的衣裳,傅书言到碧纱橱后更衣,脱下男装,换上胡服,方便习武。

傅书言换好衣裳出来时,傅书琴早已换上短衣,等在外屋,她一出来,两人往花园走,傅书琴道;“妹妹今日比往日来得晚。”

傅书言便把看见高昀的事说了,傅书琴听了,替妹妹高兴,她知道妹妹喜欢高昀,嘴上不说,心里放不下。

今儿傅书言跟高昀说话耽搁了,姊妹刚到花园,一个媳妇引着关五娘到了。

跟关五娘学武,关五娘是个一丝不苟之人,有时一个动作要练很多遍,直到没有一点瑕疵为止,严师出高徒,姊妹俩没有怨言,反倒勤学苦练,不肯懈怠。

傅书言晚间从英亲王府回来,意外大奶奶江氏从娘家回来,坐在老太太屋里,跟太太姑娘们互叙别后的情况。

江氏听说婆母殁了,换上孝服,由三奶奶吕嫱和姑娘们陪着,先去供奉祖宗牌位的佛堂,朝着大太太陈氏的牌位叩头,哭了一场,后悔自己回来晚了,没有赶上给婆母守灵,众人把她连搀连架劝回老太太屋里。

傅老太太劝道;“孩子,非常时期,没有法子,你婆母要强一辈子,最后这样死法,令人敬佩,想开些,我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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