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知什么礼?见人就弯腰,把丈夫当成天的那种?”
他正烦闷,没头没脑地就冲撞了洪氏。一个个的都把什么知礼放在首要位置,难道礼仪规矩真就比人命还重要?
“你娶她过了门,她自然当你是天……”洪氏笑容不变,还未发觉他的不对劲。
“不劳舅母费心了。”赫连郡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模样不好,就不必继续说亲了,要相对一辈子的,看都看不下去,又怎能忍一辈子?”
“你这孩子……”洪氏笑道,“娶妻娶贤,模样好不好不重要。你要是爱俏的,丫头里挑几个放在屋里,又不费什么……”
“舅母有心了,这事我自有打算,舅母不如就回了舅父跟外祖,说我不肯!”
他生硬地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去往外走去。
洪氏脸上浮起一抹恼怒,强忍没发脾气,扭头朝书房走,一见到两眼哭红的孟仁川,她诧异地长大了嘴巴,“这是怎么了?”
明天就是初六,张二力会一大早就来迎亲,请了圣宫中有身份的几位长辈来见证,玄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当她的主婚使。勺儿已经清点好了一应用具,不断地催促卫雁早早准备好,待会陈七叔的妻子跟另一个子女双全的夫人前来帮她上头绞面。
卫雁穿着大红锦衣,笑着从镜中看向身后忙得团团转的勺儿,“勺儿,你歇歇嗓子,这么一会儿,都听你骂过三四回小丫头了。他们手脚怎么就慢了?你把人指使得团团转,还不让人家喘口气了?”
“小姐别帮着他们躲懒了,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一点错都不能出的!不行,我还得去前院问问,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少的……”
正说着话,陈七婶跟那位乔夫人过来了,笑着见了礼,彼此寒暄一番,就替卫雁将披散的长发挽成妇人髻。
卫雁望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心内平静如水。
明天就是迎亲的日子,她将顶着张二力夫人的名头,永久地梳着此类发髻。
两个妇人说着吉祥话,麻利地梳好了发髻,“新娘子真俊,张二力那傻小子也不知哪里来的福气,竟能娶到这样天仙般的闺女……”
卫雁垂眸一笑,面上露出少女应有的娇羞,忽然外面一阵喧哗,令她立即变了脸色,吃惊地站了起来。
她认得那把嗓音。
“闪开!挡本侯者死!”
她心跳如鼓。
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凭他本事,自然可以自由来去,谁又能阻挡得住他?
他偏要堂而皇之的闯上门来,难道是为了做戏给天下人看?事到如今,又做什么戏呢?她就要嫁给旁人了!
勺儿担忧地望望卫雁,这个时候安南侯找上门来,还大有前来闹事的意思,小姐会怎么想?小姐对安南侯的感情她看得清清楚楚,可嫁给张二力却是小姐最稳妥的选择,如果她是小姐,她会怎么做?
片刻间,赫连郡已踢开门,冲了进来。
勺儿上前,伸手拦住了他。
“安南侯请回吧!这是我们小姐闺房,请安南侯自重!”
“滚!”赫连郡喝道,用手中的刀柄将勺儿撞到一旁。
两个妇人惊慌失措,望望赫连郡又望望卫雁,不知自己该走还是该留。
赫连郡穿着家常衣裳,鬓发微乱,身上散发着酒气,目光直直地射在她脸上。
卫雁听到自己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们出去吧。”
一开口,才发觉自己不仅声音嘶哑,还隐隐发颤。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几欲跳出胸口。
她不知道自己怎会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女一般因他的到来而如此方寸大乱。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围着她转了一个圈,火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看穿。
“你跟他成亲,是为了平息流言,挽回名声?”
“你想找个靠山?”
“你想男人了?”
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抛出来,越问越离谱。
她平复住内心的纷乱,起身想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却见他猛地俯下身来,凑近她的脸,“你要的,本侯都能给你!”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复杂地百般端详着她的眉眼。
许久,他带着火热温度的嘴唇,轻轻地落在她额头上。
“都给你!”他喃声说道。
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下巴,她的嘴唇,都印上了他的温度。
她就那么扬着头,没有闪躲。他的举动,他的言语,已让她彻底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娶你。”
“卫雁,我他妈娶你!”
他猛地将她推在妆台上,抱住她的腰胡乱地吻她。
他的嘴唇好烫。他的脸好烫。
他钻进她衣襟里的手也好烫。
卫雁挣扎起来,按住他的手,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赫连郡,赫连郡,你放开我,你这混蛋,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你?”赫连郡冷笑,“我何时欺过你?像这样?嗯?”
“我他妈再规矩不过了!”
他松开手,缓缓站了起来。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他看着她,目光阴沉。
“第一,你嫁给我,跟我走。第二,我现在就去把那小子杀了,明天替他来娶你走。”
“你!”卫雁咬牙切齿地站起,对他的无理取闹深感无力,“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对,我就是疯了。我要娶你,没听懂?要不我就先跟你洞房花烛,明天再宣告天下!”他说着,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