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眉眼一立,喝道:“二!”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解药!我说自己有解药,只是想脱身!这件事情是别人指使我做的,药也是她给的!解药真的不在我手里!真的!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是故意要跟你过不去的,是另有其人,是另有其人,要跟你过不去!我告诉你她的身份姓名,你去找她要,你去找她要吧!相信我,真的,我对天发誓!解药真的不在我手里!”她生怕卫雁喊出“三”来,语无伦次并飞速地将这番话说了出来。供出幕后指使者,出卖旁人又能怎样,她自己的命才是最宝贵的!
“混账!”卫雁怒不可遏,气得浑身打颤!知道她的时间有多宝贵吗?赫连郡挣扎在生死边缘,哪还等得了她再去旁的地方找别人要解药?
楚当家没有解药还敢骗她!可恨!该死!
她从身侧鬼面人手里夺过宝剑,朝楚当家直指而去。
楚当家吓得直打哆嗦:“别……别伤我……我告诉你那人是谁,我告诉你真正想害你的人是谁,你……你大人大量,饶我……饶我一命……我保证,保证以后再也……不”
“不必了!你现在就得死!立刻!马上!”卫雁狠狠一剑,在楚当家身上穿胸而过。她扬起脸,面具之下的面孔上流下两行泪水。亲手杀死一个人,她竟什么感觉都没有。楚当家的身体无力地软倒,刚才还叫嚣张地嚷着要她放人、要她跪地哀求,转眼间,却成了一具再也不会发出声音的尸体。可此刻,在卫雁眼里,就连她蜷曲着一动不动的模样,都是那么令人痛恨!
“可恨!”她将剑抽出,又是一剑刺出。
“可恨!你该死!”不间断地,一剑、又一剑……
赫连郡,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十几名鬼面人都被她的疯狂之状惊到了,不知该不该上前去劝两句。
突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鬼面人们立即警觉,各自横起刀剑戒备起来。而卫雁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她一剑又一剑的刺出去,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直到……
“卫雁!”
陡然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卫雁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她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小院的大门。
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衣衫不整、下巴上还沾有血污的男子,冲了进来!
卫雁连忙去看他的手臂,包裹着厚厚的白布,隐隐还透着血色,可是……竟是完好的。他没有截断手臂,没有无力软倒,能走能跑,甚至有力气踢开大门……
是她疯了?是她出现了幻觉?还是……
“卫雁!”他的脸色依旧是不大好,刚才来得太急,踢门时又用了不少力气,此刻连连喘着粗气。
卫雁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觉得自己如飘在云端,如行走在梦里,这一刻的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他缓慢地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走吧,回去!”
说完,也不理会她的愣怔,向她身后的那些鬼面人道,“你们快走,京兆尹的人马上就追来了。”
又向身后的邱华等人招了招手:“给本侯搬个椅子过来。”
几名鬼面人望向卫雁,见她终于回过神来,朝他们点了点头。赫连郡伸手揭去卫雁的面具,赫然望见她的面上依旧挂着泪痕。他嘿嘿一笑:“哭什么?真没出息!”
邱华搬了椅子过来,赫连郡刚刚坐下,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赫连郡点点头,邱华就奔了出去,大喊道:“是不是霍大人?快!逃犯在这里!”
霍志强诧异地跳下马,带着几个属下走了进来,见卫雁跟赫连郡都在,便怒气沉沉地问道:“既然已经报了官,这事自有官府过问,此人还未在认罪书上画押,你们就将她劫掳来动用私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赫连郡咧嘴想笑,喉间却仍是难受得厉害,一开口,嘶哑地唤了个“霍”字,跟着就一阵猛咳。卫雁心惊肉跳,“你觉着怎样?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一番忙碌,完全冷落了前来问罪的霍志强,邱华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霍大人勿怪,此事想必是大人对我们侯爷跟姑娘有所误会。请容小的回禀大人,昨天事后,侯爷心中奇怪,觉得这楚当家突然杠上清音阁,还敢向他动手,说不定是受人指使,另有目的。因此便一直派人关注着此事。果然不出侯爷所料,今儿天还没亮,牢狱周围就隐约出现了不少生面孔。后来果然就发生了劫囚的大事!幸好我们侯爷事先已安排好后招,他们没跑多远,就被我们拦截下来。楚当家为了保住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姓名,竟当场自尽。侯爷正吩咐小人给楚当家收尸呢,就听见大人的马蹄声……事情就是这样,他们那些劫狱的同伙,身手不错,没能将他们留下来做供,真是可惜。不过我们侯爷跟姑娘仁善,也不愿多有牵扯。清音阁如今损失的,不过是些财物,我们姑娘也不如何放在心上。”
“是这样吗?”霍志强狐疑地凝视着三人。当他是傻子么?那些劫牢的人,武功深不可测,就凭赫连郡带来的这么几个人,能从他们手中把人抢回来?
不过他当时接手此案,全是因为卫雁所托,昨天发生的事往大了说自然可判那楚晓霞的死罪,可往小了说,也可以赔钱了事,全在当事人一念之间。事已至此,他又何必那般较真?不如顺水推舟,自己落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