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风速渐缓,士兵中有人好奇地拾起脚下的纸片。小说接着,几乎每十个郑家军和汝南大军的士兵之中,就有一个人拾起纸片或布帛……
郑静明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纸片,登时心中着慌。
他命令道:“快,把庆王带过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喊声震天,大批的黑甲勇士,手持剑戟,向他们冲了过来。
宇文睿完全不肯给他任何喘息之机,郑静明低咒一声“混账”,抽出长剑,指向敌军,大喝道:“将士们,杀!”
两方人马,即刻陷入一片惨烈而混乱的厮杀之中。
郑静明一面拼杀,一面回望身后的方向,盼卿岑的人马速速前来支援。
此时,他刚刚派去带庆王过来的那名将领,避着旁人刺来的刀剑,拼命挤到郑静明身侧,焦急地道:“不好了,主上,庆王不见了。”
“你说什么?”郑静明震惊不已,“庆王……怎么会?”
“主子,不仅庆王,连卿岑书生和那农人,也不见了!”
郑静明愤然一剑,将向他扑来的一个敌方将领斩成两段,怒道:“卿岑害我!我必诛此人!”
“主上,只怕那些汝南军……”
小将尚未说完,就听身后一阵骚乱之声,黑甲兵在前,那些汝南军各个丢下了手中兵器,不欲再战,纷纷表示愿受招降。
郑静明身侧的将领咬牙切齿地道:“谁料对方耍这样的阴招!竟以宇文睿与庆王同宗之由,离间了咱们郑家军与汝南军!”
郑静明紧握着剑柄,悲道:“是我郑静明太蠢!轻信于人!卿岑摸清了我方虚实,在阵前仅以些许写有字迹的纸片,便轻易地乱了我方军心……”
小将愕然道:“那上面不过写着‘庆王雍王,同室同宗,功高盖主,不容于帝,清白待雪,大仇未报,何不会盟,共谋天下?’这样可笑的欺哄,那些汝南军竟然会信?”
郑静明叹道:“他们心里本就不服,千里迢迢去往京城,怎比得上留在汝南守着家乡亲眷来得安心?而且,他们根本不在乎谁当皇帝,他们认的主子,只有庆王!”
小将恨道:“待我前去骂醒他们!好好的正统军人不做,偏要做反贼的马前卒,何等愚蠢!”
郑静明手中长剑微晃,苦笑道:“军心已***战之中,瞬息之乱,即可影响全局。卿岑不费丝毫兵力,用几张纸片,就夺取了汝南军四万人心。只恨,当日初见,我没有一剑斩了他的脑袋!”
对面宇文睿身穿黄金战甲,坐于马上,大声喝道:“郑静明!你输了!速速投降,孤饶你不死!”
郑静明仰天长笑,“宇文睿,你这反贼,不到最后一刻,怎知我不能扭转大局?”
宇文睿笑道:“逞口舌之利,你倒是个好手。好,待孤亲自将你擒来,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说罢,宇文睿当先一骑,朝对方奔来。
郑静明扭转缰绳,横剑迎去,剑戟相交,火花四起。
忽听一阵令人心头震颤的轰隆之声传来,山摇地动,尘土扬天而起。
交战之中的两人,均吃惊地回过头去,两军阵列之后,竟被一重重铁骑团团围住!
招摇的旌旗之上,大大的“赫连”二字,令郑静明和宇文睿同时一震。
赫连郡,玉门关都尉,早在海文王逃走之后,被皇上贬斥回玉门关,他怎会在此出现,并携兵数万,在两军均兵力大损之际,前来蹚这趟浑水?
下面的战局,已令山上观望的卫雁看不明白。
她紧张地问染墨道:“你交给卿岑的那八千人,为何没有出现?现在赫连郡又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染墨亦是十分不解:“人我交给了染墨,便不曾再过问此事。我相信他心中有数,对他亦十分信任。如今计划有变,说不定,是因他早就知悉赫连郡的大军雄踞在不远处,为免宫众有所损失,因此才……”
卫雁摇头道:“不对!那劈天盖地的纸片布帛,来得十分蹊跷。不仅算准了两军交战的时机,甚至算准了那阵狂风的来向和时辰……做这件事的人,对两军之事,和两军将领,都极为熟悉……”
“染墨,你即刻下山去,瞧瞧卿岑和洛言那边,究竟出了何事!”
染墨点头应道:“好,你自己万事小心,我去去就回!”
染墨匆匆而去,山顶只余卫雁一人,蹙紧双眉,呆呆望着山下的情形出神。
郑静明、宇文睿、赫连郡、庆王,当朝手上兵力最多的四个人,同时出现在这片荒野之上,实在是太蹊跷了。似乎是什么人,布下了一张大网,只待凑齐这些最有实力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谁有这种本事呢?难道会是海文王的诡计?妄图减弱朝廷兵力,为来日攻打京都做准备?可仅凭地宫那半数人马,劫掠城池尚可,若论问鼎天下,终是少了些底气啊!海文王再糊涂,也不至于这么傻,在自己尚未统一地宫之前,就开始谋划夺取天下吧?
眼下战局纷乱,完全看不明白。
庆王和宇文睿已然合成一股力量,郑静明败迹已现。那么,赫连郡又会站在哪一边呢?抑或,他本就一直等候在旁,只待他们两军受创严重之时,前来坐收渔翁之利?
“你是何人?”
骤然一声断喝,打断了她的思绪。
卫雁吃惊地回过头来,不知何时,身后竟站着一排手持剑戟,身穿铠甲的士兵。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大步朝山顶走来,一步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