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悬挂在低矮铁箱顶上的电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照耀着周围触目惊心的血迹。

那些干涸的褐色血迹凝结成了一片片pēn_shè性的污渍印在封闭的铁箱上,零零碎碎的尸块就像屠宰场里丢弃的垃圾一样,撒得满地都是。

有人蜷缩在抑压的角落里,他们在无助地哭泣。

一二三四五。

一二三四五。

五个活人。

他们的眼睛里布满了绝望,嘴里悲哀地祈求着。

“不要杀我。”

头顶上方的昏黄的电灯泡晃了晃,照清楚了他们前面站立的人。

看着那些人面露绝望地蜷缩在角落里,胆小而懦弱,瞧,他们在哭。

他们在哀求着。

“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哀嚎的叫声令人觉得很愉悦。

一二三四五。

找啊找着找,今天又找到了。

缓缓朝他们走进,脚下黏腻的血液沾满了鞋底,踏出一个个鞋血印。

压抑的恐惧感弥漫在窒息的空间里,那个背对着微弱光线的人如同在挑牲口一样,走到那个最强壮的男人面前。

“不要……,求你了!不要杀我!”

嘴角撩起一抹怪异病态的弧度,一把扼住了那个人的喉咙——

“今天也很饿呢……,你看上去很好吃。”

“不要!不要杀我……!”

从脆弱脖子那里喷洒出来的鲜血溅得满脸都是,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珠子病态地转动着,疯狂而残忍。

血肉的温度令人感觉到很舒适,挖开他的肚子,扯出内脏和肠子,滑溜溜的血液将它的手染成了污秽的鲜红。

“我吃了他的手,吃了他的心,吃了他的肉……可是怎么吃都吃不饱,怎么办……还想吃,好饿…”

它在病态地呢喃着。

用沾满鲜血的手擦拭糊满脸的血液。

昏黄的灯光下,幸存的无辜人们恐惧地睁大双眼,瞳孔里印出了那张怪物的脸——

那张脸渐渐转而清晰。

茉莉扭曲狰狞着表情对他们露出瘆人的笑。

“啊——”

茉莉骤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双眼失神地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这是个噩梦。

摸了摸自己湿冷的前额,魂不守舍地坐在床上好大半天才缓过神。

她有多久没有做噩梦了?

感觉自己浑身发冷,挥之不散的恐惧从她的脊梁骨往上窜,真是见鬼了,居然会梦到自己就是那个怪物。

露白的天际转为明朗,窗外传来阵阵鸟鸣,看到自己还躺在自己的家中,她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个地方压抑得令人感到窒息,幸亏那只是个梦。

茉莉从床上爬起,发现自己起得有点早,可是睡意早就被那个可怕的噩梦给赶跑,她无精打采地走到浴室里刷牙洗脸,走到楼下时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她在客厅里无意识地绕着沙发不停走动,就像被捆缚在迷宫里,失去直感的白老鼠一样。

当茉莉回神时,发现继母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站在厨房门口有些诧异地盯着她。

“妈,早上好。”茉莉赶紧走过去搭把手帮一大清早就起来忙乎的继母搬运早餐。

继母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饭厅里的钟点。

“茉莉今天起得真早。”

茉莉不想提起那个令人感觉不快的噩梦,只是含糊说道:“大概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有些睡不着。”

“茉莉晚上没有开冷气睡觉吗?脸上看上去很差。”继母有些担忧地询问。

“妈,没事的。”茉莉摇了摇头。

早点新闻里继续播放着近日追踪的始终人口案件,茉莉一家人默不作声地在吃着早餐,吃完早餐后走出门口,却被继母在身后叫住。

“茉莉,刚刚天气预报不是说下午会下雨吗,快带上伞。”

“哦,好的。”茉莉至今还是有些走神,从继母手中接过一把透明雨伞后,朝继母挥了挥手。

“妈,我去上学啦,再见。”

庭院外那个少年一如既往站在她家门口边,那个少年的出现似乎带着某种意味上的光明,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快步跟了上去。

“阿忱!”

——

“老林,茉莉今天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好。”返回家里的继母有些忧心忡忡,刚才茉莉出现客厅的那瞬间,她看见茉莉脸上很不对劲。

恍恍惚惚地,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茉莉的主治医生曾经说过,要避免给予孩子压力,她的第二人格是一个男性,每次有逃避现实的想法时,这个人格就会出现顶替她的行为。

最近茉莉都按时服药,第二人格都很久没有出现了。

可是今天她今天怪异的行为令她觉得很不安。

“是不是你多想了?”正在吃早汤面的父亲放下筷子,“昨晚那孩子抱着阿忱送给她的熊娃娃,看上去还是很开心的模样,照理说最近应该是没有什么事。”

“但愿我是想多了。”继母用筷子挑起碗里的几根面条,看着那几根沾着油脂的面条却食欲全无,最终还是没有吃下去,一筷子捣进了碗中。

“你还记得茉莉之前那次发病吗……?无意识地重复做着某件事,可是她自己却完全没意思到。刚刚我瞧茉莉的状态就很不对劲。”继母停顿了一下,又道:“她绕着客厅里的沙发一直在绕圈儿……,但是自己又好像没有意识到那一点。”

“难道是我们逼她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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