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存在于不知道何处的宇宙之中的神秘神祇,没有具体的可以被人类的视觉观测到的形态,如果说祂一定要有一个形态,那么,也许是雾,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颜色,那么,也许是黑。

雾,聚散迷离的不定。

黑,五彩斑斓的重叠。

是单独,是个体,是聚合,是群体。

多一个少一个,就好像是人体内多了一个细胞或者少了一个细胞,对人来说,几乎没什么差别,一个细胞,组成不了眼睛,也充当不了耳朵,只是其中亿万分之中的一个,既不特殊,也不鲜明。

让神祇自己来区分,祂可能的确能够分辨,但,分辨的意义在哪里,不都是为祂所用吗?

祂需要用的是这个细胞与其他细胞组合而成的眼睛,是组合而成的耳朵,是组合而成的感知,并非单纯这个细胞所感受到的种种,层次的不同,决定了祂不可能单独使用它,于是,它对祂的意义,也就是亿万分之一,毫无特殊之处,是可以割舍的,同样也是可以忽略的……

“那么,意义在哪里呢?我们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少年掩卷沉思,想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带着书询问自己的父亲。

源父看着少年,目光之中有些怅然,“意义啊——”悠然感慨的时候,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又像是落在他的身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影,同样叫着自己“父亲”的孩子。

“所以,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些神秘物品吗?保护神明的恩赐,维持源氏的尊严?”

“那么,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呢?与其渴求神明再次恩赐,不如让自己成为神明——是可以这样想的吧……放肆?不,我说的难道不是你们不敢言出于口的渴望吗?渴望成为神明,哪怕只是神明的一部分——如果有这样的觉悟,那么,也未尝不可一试……”

“……当然,这并不简单,任何事情,都不简单,何况是那样的神明……伟大吗?也许,能够成为神明的存在,没有不伟大的,所以,成为伟大的一部分,自身也享有同样的层级——的确是很不错的梦想,也、具有一定的实施可能……”

“我有一个想法,或者说一个计划,父亲,您愿意冷静下来听一听吗?”

“好,那么,一切当如计划。”

那一天的谈话,好像就此深深地印在了源父的脑海之中,他至今回忆起来,仍觉得那一刻的源清雅就像是一个怪物,一个被神明附身的怪物,或者说,是神明借着他的眼,借着他的口,审视着他们,审问着他们,考验着他们的“虔诚”——是否愿意为了那样一个未来而放弃现有的所有。

这问题,对他们这样看似拥有很多的人来说,似乎是很难选择的,亿万富翁就可以轻易舍弃财富吗?

或许他有那样的豁达,但,如果下一秒沦为穷光蛋,吃住都难的话,恐怕不会有谁会在有生之年放弃所有。

可,如果是就此成为一个神明,不,哪怕是神明的一部分,那么,是否可以放弃这些呢?

这还用想吗?

一个机会,就足够拼尽所有,何况,机会的赢面还比较大。

“父亲——”

少年轻轻唤了一声。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源父这般说着,看了一眼那本书,手抄本写得如同印刷体,规范的字体好像是机器打印出来的一样,“你也到了看这本书的年龄啊!”

他的外表还年轻,但事实上,太多的岁月只能自己记忆,对这个儿子,非长男,非幼子,很难说有多少关注,或者,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更进一步”的计划上了。

“神明跟人类是不同的。”

源父终于开始了正文,他的记忆中,这样的解释也并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深沉的眸中有很多岁月的沧桑沉淀着,更多的还有智慧,近百年的时间,他活到了很多人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尽头,同样,很多以为永远不会有的“天赋”也逐渐补全,让他成了现在这般,被很多人视为“无所不能”的人,掌控着有关“神秘”的解释权。

“上帝不高兴,可以发洪水清洗人类,肆无忌惮宣泄自己的力量。神明一个哈欠,可能就会掀起让世界荒芜的飓风。——抛弃所有去当神明的一个细胞,还是祂根本不会看重、不会刻意区分、几乎毫无功用的细胞,看似是毫无好处的,可,一个细胞,只是开始。”

深邃的眸中有着更深的计划,所有的野心,其实从未隐藏,因为那是生命必然会有的深深渴望。

从单细胞生物进化到现在,生命的历程不必多说,它的本质,就是吞噬,进化,适应,争锋……在这方面,看似已经走到顶点的人类,其实才刚刚开始预赛,赢过了那些植物动物不算什么,还要往上,路在哪里?

神秘物品的存在所代表的那位幕后神祇,才是他们的目标所在,两点之间的直线就是道路。花费掉所有作为人类的积累,可能还要献祭上一整个星球,把自身化作一个星球群体意识的一丝念头,才能够有资格成为神明的一个细胞,还是无关紧要的一个细胞。

听起来像是疯狂而又不切实际的想法——一个细胞,又能做什么呢?

既不能影响神明的思考,也不能影响神明的感知,甚至在神明的庞大个体(?)之中完全无法发挥自己的任何作用,只能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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