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宫历经百年,看着鲜亮的红色砖墙似蒙上了时光所赋予的历史厚重感,缓步行走在宫墙与宫墙之间,青砖铺就的甬道似有无形的回响在叙述着岁月的匆匆。

淑妃在小花园见的傅余乐,那是一位看起来还算年轻的中年妇人,出乎意料地,并不是多么美艳,要说清秀有余似也有几分夸赞,圆脸冲淡了蕴养出来的高位者气势,略有几分路人的相貌,又很容易博得人的亲近感。

一双眼中并没有十分逼人的若刀锋般的明亮,温温和和,好像今天的天气一样,不那么炙烤也不那么热烈。

“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快过来让姑姑看看。”

淑妃伸出手来,圆润的指甲没有染色,也没有描绘什么漂亮的花纹,普普通通的淡粉色自然而然,如同她整个人一样,就那样自然而朴素。

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关切,是那种只需一眼就能勾起人心中所有的委屈,从而控制不住想要泪目的温和。

只要见了,便知道,这就是亲人了。

那些在外面受到的委屈,不可言说的苦痛,都可以在这时候化为泪水,缓慢流出,心中的那些伤口像被无形的手在抚慰,这位淑妃,真的是很有亲和力的一个人啊!

傅余乐顺从地上前,目光之中却少有动容,勾出一个平常的笑,叫了一声:“姑姑”,对方既然只论亲情,那么,也就不要怪她礼仪生疏了。

阶级明确的古代,只要不是当了皇帝,总有人能让你下跪,或者说就算是当了皇帝,也不过是下跪的时候少了些,更自主了些而已。

很不幸,这个古代世界的普遍礼仪,对皇室的那些,还是跪礼的。

傅余乐没有什么身居高位不能对人下跪的原则,该跪的时候,穿越者也要跪,个人反抗时代浪潮什么的,如果不是想要成为一个笑话,就要先确定自己有那个实力。

没有实力的时候,从心就从心吧。

总不能像是刺猬一样,对所有事都要炸起来反抗吧。

挨上淑妃的手,顺着那微弱的力道,傅余乐直接在旁边儿好像为自己预留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开口道:“姑姑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她问得直接而干脆,把淑妃想要叙旧的话憋了回去,太直接,也太干脆了,就好像是完全不准备多留,说完了正事直接就能转头走人的样子,哪怕,她已经坐了下来。

淑妃的眸中有些深沉,她这个侄女儿可真不是个能简单糊弄的人。

以前没有接触过,有些事情听来也会产生误判,现在么——淑妃收回了手,脸上的表情还是温和的,却似换了态度一样,顺着傅余乐的话头说起了她的婚事。

“你也大了,那府里,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你没在老太太身边儿养着,未来的婚事如何,总有几分不好说,我总是你姑姑,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我总要帮你一把。”

淑妃说得真心,目光之中似都闪动着感怀的泪光,像是想起了那早亡的弟弟,还没正式成亲就死去的亲弟弟一样。

若是这样的理由,恐怕她应该先操心的是双胞胎的婚事吧,说起来,双胞胎比原主大了三岁,今年都十八了,真是再不出嫁,就要被人指着骂侯府的程度了,所以才赶紧定了亲事,人选听起来没什么不好,以庶女的身份匹配来说,也没怎么糟践人,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平平常常,不能说有错。

有双胞胎在前头当样子,原主的婚事,哪怕是被拖到十八快成老姑娘再安排,也不至于真的没了下场,太差了伤的可是侯府脸面,侯府跟她又没仇,十八年都养了,找个好亲家,于侯府不说助力,起码也不会拖后腿,显得太难看。

大夫人是个明智的,不至于在此跟原主使绊子,又不是她丈夫的庶女,用不着她太上心,却也不会让她故意糟践。

二夫人就算是脑袋不清醒,上头还有一个老夫人盯着,也不至于真的让她做出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所以,原主的处境看似尴尬,但要没有太大的野心,平平常常嫁出去,还是能够的。

侯府也有三代了,三代之家,总也不至于一点儿规矩体统都没有,看似不好的环境,其实真没有那么险恶。

“多谢姑姑好意,婚姻大事,总是要听长辈的意思,姑姑不必来问我。”

傅余乐来的日子短,侯府里的事情还没完全探听明白,不知道这时候男女大防到了什么程度,反正她的那些便宜兄弟是一个都没见过,姑且算风气严谨吧,这种情况下,女子直接跟长辈说喜欢谁谁谁,怕是太过分了些。

何况,她这里还一个外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谁是谁啊!

她答得镇定自若,脸上没有羞红之色,完全不是不好意思回答的样子。

淑妃看着,心思一定,眉却拧了起来,好似操心一般探问傅余乐对此的意见。

女孩子家,对未来的婆家,若说从未想过是怎样的人家,未免有些太假了。

淑妃有意要交心,傅余乐却是真的说不出什么来,直接道:“姑姑若是有什么安排,只与祖母说就是了。”

“傻孩子,姑姑真是担心你啊!”

淑妃看傅余乐的目光真的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傅余乐心中嗤笑,不管这位姑姑有什么安排,其中的利益交换必然也不是真的为了她得好处,恐怕是不想让那位老夫人吸血,这才特意找了她来,想要从她这里下手。

傅余乐垂下眼帘,一副听话的样子,乖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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