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点了点头。
“那这些根须是怎么感觉到谭九龄‘死了’?”孟诗晨接着问,她已经有些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涌出来的莫名激动,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走了太久的人突然看见一丝亮光那样。
团子还沉寂在悲伤里,根本没看见孟诗晨眼底的一抹精亮光芒。
“是通过‘心脏’来感应的,心脏无法感应到娘亲活着的生命体征,根须就会将储存在每一条根系里的灵气和精魂返还。”团子说着说着,泪珠子又开始像山泉一样涌出来。
孟诗晨从她话里反应出来的就是被魂刃钉住一小块边角的那个“包子”状东西,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脑海里渐渐形成无比大胆的想法。
“团子,我问你,你放在谭九龄身上的那颗‘心脏’它的感觉神经主要在哪一片?”孟诗晨轻拍结界,一脸的急色。
团子的脸上挂着晶莹泪珠,水当当的大眼睛有些迷茫:“孟姨,什么是神经?我听不懂……还有,你怎么不赶紧拔剑啊?在这样下去我娘亲会死的!孟姨,求求救救我娘亲……求求你了!别杀他……”
孟诗晨听团子一口一个“孟姨”的连喊好几次,忍不住抽了抽眉毛。她才十六岁啊喂!虽然,过几个月也就十七岁了,但也不到“姨”的级别啊。
她叹口气,望了一眼还没死透的谭九龄,让团子唤她“孟姨”的始作俑者正等着她救。
“我问这个就是为了救你娘亲。”孟诗晨话一出口,团子就呆住了,片刻之后小脸上只剩下激动,双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瞪大了眼睛望着孟诗晨,生怕自己听错一字半句。
离画也来了兴趣,不再介意方才的尴尬凑过来:“你有什么办法?”
“我是想既然这根须能够将灵气和精魂返还给谭九龄,那我们就破坏它的感觉神经。嗯,就是负责感知的大脑中那个部位。根系一直感觉不到他的生命体征,就会一直将昔日夺取的还没转化的那些灵气返还给他。”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
离画点头深思,却没有要打断孟诗晨的意思。她也就接着道:“既然根须也是能够续命的一部分,那我们不如下个封印将没有感觉的根系禁锢在谭九龄体内。”
“然后,我再同团子契约,助她将自己的魂体和那个小姑娘的魂体分离开。再利用灵力把魂体送回小姑娘的体内,让她们分开异体同命的牵绊。如此一来,或许是谁都不用死的最好办法。”
孟诗晨握紧拳头,抿了抿唇道:“我这也是推论,没什么把握的。但他人都快没了,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可半点没谦虚,只是想在最后地关头大胆尝试一下。
自孟诗晨正式成为除灵人那时候起,她在每一个委托任务中都看过锥心的死别。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再有谁死去,不管是亡灵还是人。
孟诗晨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团子和谭九龄一起救回来,即使不知道成功的机会有几成,她一样愿意试试。
离画拍拍孟诗晨的肩膀:“办得到的,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我们,我们一起用最好的方式完成这次的委托任务。”
“嗯。多谢。”孟诗晨深呼口气,信心又涨一些。
“既然你有办法救我娘亲,那我们就开始吧。孟姨,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团子是最激动的一个,孟诗晨甚至怀疑她直接忽略了自己话里的“没什么把握”这一段。
孟诗晨把团子放出来,仔细询问了根系的感知系统是在哪一片,随后她和离画携手成功破坏掉那一片的根茎。
为了防止其自我修复,孟诗晨还用魂刃小心翼翼的从头到尾再破坏一遍。离画火眼金睛在一边帮她检查,两人配合默契,就剩团子紧张兮兮的抱着谭九龄。
孟诗晨在这种状况下已经无法掩藏自己的情绪,当然也没必要隐藏。所以她也是一脸紧张的握紧魂刃,视线如锥一样盯着谭九龄。
“不用太过担心,会成功的。”离画龇牙一笑,妖异绝美的脸上竟然显出一股清莲之气来。
就像是一朵雪白的清荷染了世俗妖气,开得高洁又美艳,触手可及。孟诗晨绷紧的心弦被他这突然出现的气质松缓不少,却还是没敢移开视线。
渐渐地,她看见谭九龄的胸腔有了起伏。“呼吸!是呼吸!他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孟诗晨激动的回握离画。
“我看见了。”后者也是惊诧的望着脸上逐渐恢复血色的谭九龄,他身上的根系还在散发着灵气和精魂,那个包子一样的“心脏”也越来越皱,还慢慢的瘪下去。
“娘亲……娘亲……”团子激动的语无伦次,小小的手臂越收越紧,死死抱着谭九龄。
额,其实,以她现在的魂体状态时什么也抱不到的。孟诗晨也不忍心提醒她,只是换了个姿势半跪在地上,尽可能让自己不接触到谭九龄的同时还能近距离看他的变化。
很快,根系开始干枯,随后一点点缩回“包子心脏”里。
“心脏感应不到活人的气息,又散尽身上的灵气和精魂,会不会就要死了?”孟诗晨很严肃的在团子面前挥挥手,把她的视线吸引过来。
团子抬起眼忘了孟诗晨一眼,又垂下视线去看从谭九龄背后移到前胸,还被孟诗晨刺了一刀,破坏掉感觉的“心脏”。她抱着谭九龄想了半天,说了四个非常精准的字。
“不,是休眠。”
答案惊得孟诗晨差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