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谨在二楼阳台看得一清二楚,蒋锦业只身回院,傅绍白被关在门外。他突然抬头,程知谨没有回避,隔空相望。有人说,爱情一旦开始就不免雷同,有伤心有分离有背叛。而她,一直坚信他是浮华尘世仅有的独一无二。你一直当作是信念的东西突然破碎是什么感觉?

两人只隔着一方庭院的距离,她不踏出一步,他和她就隔着千岩万壑。

风迷了眼睛,程知谨低头,背后房门推开的声音。她眯着眼回头,蒋锦业进来,“傅先生来了,要请他进来吗?”

程知谨进屋关上阳台的门,不作声,她不喜欢对外人说私事。

蒋锦业声音放缓,“可能你会觉得我冒昧,但是……你和傅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谢蒋先生关心,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好。”很明显的抗拒,因为他对她来说还是陌生人。

蒋锦业不勉强,“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谢谢。”

“先生,先生——”阿姨火急火燎上楼。蒋锦业微微凛眉不厉而威,“什么事?”

“下面,下面……来了好多警察说是接到举报说我们这儿有人藏、毒。”阿姨是老实人一见着警察就吓傻了。

蒋锦业看眼窗外,傅绍白,你还真敢!他看程知谨,“看样子傅先生很急切要见你,等这么会儿的耐心也没有。”

程知谨平复的怒火直冲脑门,“他太过份了!”

“别担心,我去应付,小事情。”蒋锦业沉稳不见丝毫慌乱,四十岁的成功男人经历了生活的磨砺深沉的气度平和温润。

程知谨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蒋晴被院子里的动静吵得没法学习去程知谨房间,“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程知谨坐在床上抱紧膝盖,那是个不安的姿式。

“来了几个警察……说有人举报你们家藏毒。”

蒋晴骇然,“怎么可能,是哪个神经病嘴上没德小心天打雷劈。”

“傅绍白。”程知谨直接说出来,蒋晴懵了,“我哥?我呸呸呸……刚才说的都不作数。”她上、床,“不是,我哥怎么可能出这样阴损的招。”

程知谨苦笑,“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连我……”

“连你什么?说话说半句要急死人的。”蒋晴拉她胳膊,“说嘛。我们也算是亦师亦友有什么不能说的。”

“连我都没有真正看清过他,他太可怕了。”程知谨抱紧膝盖,脊背都发寒。

“你和我哥是不是吵架了?”蒋晴追问。

程知谨心里塞了太多伤心,已经塞不下了,她需要倾诉,蒋晴是个好对象。

“太过分了!”蒋晴拍案而起,气愤,“这不是欺负人嘛,哪有这样的,太过份了!”蒋晴在程知谨面前狠狠把傅绍白批了一顿。然后,她问程知谨,“你准备怎么办?分手?离婚?”

程知谨撑着额头,“我不知道。”

蒋晴搓着她手臂安慰,“我觉得……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虽然我哥……不是,虽然傅绍白他是设计利用了你,可是,我觉得他对你是动了真感情的。”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程知谨就动摇了。心里裂开的那一丝动摇被粗暴敲门声打碎,“不好意思,例行公事。”警察推门而入,“每间房我们都要搜查到,请各位去楼下大厅。”

蒋晴跳下床,“我老师脚受伤不能下床,你们出去。我们家绝对不会藏毒。”

警察职责所在,“对不起,请两位配合,谢谢。”

“你们……”蒋晴还要理论,程知谨拉住她,“你扶我一下,我们下去。”蒋晴无奈,扶程知谨下楼。

蒋锦业在楼下打电话脸色非常不好,听上去是投诉。他看见程知谨下来,挂了电话过来,“蒋晴赶快扶程老师到沙发坐下,她的腿不能站太久。”

程知谨推了推蒋晴的手,“不用。蒋先生,我已经打扰太久是时候回家,您不用送。”她执意要走,蒋锦业留不住,“我开车送你。”

程知谨摇摇头,“外面……有人等我。”

蒋锦业不勉强,现在不是时候,“蒋晴你送你老师出去。”

“我自己出去。”程知谨坚持。蒋锦业对蒋晴点点头,蒋晴放开她。

程知谨踏出蒋家大门,傅绍白已经等了许久,短发微微凌乱眼窝很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似乎瘦了许多,她才两天没有见他而已。他喉结动了动,“我们得谈谈,回家。”

程知谨什么也没说,也不看他,一跛一拐往他的车上走。突然的失重,她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来,她搂着他颈脖就像以前一样。

就像以前一样,很值得回味的六个字。

他左边肩膀微微下沉,她知道他手臂上的伤还没好,想问他,字全都哽在喉咙。

车里烟味很重,程知谨翻开储物格,烟全部扔出去。

傅绍白很高兴,当她那是关心他的举动,“从今天开始,我戒烟。”

程知谨脸转向窗外,不回应不交谈,冷暴力比暴力更伤人。

傅绍白的车开得平稳,一路无语,他不强迫她。

老城区车没法开进去,他背着她穿行小巷。风很劲,有点儿冷,他回头差点亲到她的唇某种激荡的情绪被挑起,压制,“在我身后躲好就不会被风吹到。”

她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风雨,免她无枝可依。她以为已经找到那个人,现在才知,人最痛苦的是,初心难回。


状态提示:第32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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