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喻曰:今有从一品曦郡主云宴,聪慧体贴深得太后之心……”男人尖细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念着明黄色绸缎上的东西,刻意拉长的尾音总让人慎得慌。

云宴跪在众人前头,两手抬起放在身前,然后缓缓压下身去,头磕在手背上头。“云宴……遵旨。”放缓的话总带了些沉重,让人感觉她下一刻就要倒下。

“哎哟瞧郡主怎么还跪着呢?快些过来接旨啊,然后收拾收拾跟杂家入宫吧!宫里各位主子可是一直挂心郡主您呢,就怕在外头受人欺负。”那太监双手捧着圣旨脸上似笑非笑,翘着兰花指的左手轻轻勾了勾。

玉荨默不作声地伸手搀着云宴,两人一起站了起来。她们在盛芳斋才呆了一会儿,圣上便再也坐不住了,立马派了人来接郡主入宫。果然是像王妃娘娘说的,皇家始终不放心云王府。

“郡主?接旨啊。”第三次提醒了,但太监语气依旧如初,甚至脸上的笑也越发明显,他躬身下去,将圣旨递到了云宴跟前。

云宴双手捧过明黄色的圣旨,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对这份旨意,她虽然知道迟早会来,可是当亲手捧着的时候,心里又别是一般滋味。“公公您请起,本郡主不过是偶感风寒,怕进宫传染了各位娘娘皇子,那样就不好了。”伸手虚扶了一把那躬身的太监,云宴对着楼上瞟了眼,没见到那粉色的胖团子才松了口气。

“这样吧,本郡主还有些随行的东西得收拾,公公您慢坐喝会儿茶,稍等片刻。”云宴边说着,边朝着玉荨使了个眼色,玉荨会意,马上走到后边在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掌柜的连连点头。

太监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儿,当下便笑着应了,往旁边站了站,而后俯首道:“那杂家就多谢郡主的茶了,郡主您尽管去忙,不用管杂家。”云王府的人,他可不想招惹。

云宴捧着圣旨笑了笑,而后便在玉栀的搀扶下往楼上去了。刚走到三楼的拐角处,就见那里贼兮兮地蹲了俩人,缩成一团在角落里,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吓死个人了,你们俩躲这儿干嘛?”玉栀搀着云宴的小手抖了抖,白了眼角落里那两只。还好这是白天,若是晚上看见这么两只蹲角落里盯着自己,还不得以为见鬼了?

云宴往楼下瞟了眼,见没人注意这上头,才蹲下去将那只粉团子给揪了过来:“都让你在房间里等着,你是没长耳朵呢还是听不懂我说话?”琪鸢的身份是个大问题,在没想好万全之策前,她是不会冒险让琪鸢跟在身边儿的。

被掐着脸的琪鸢小姑娘张嘴便要哭天喊地,谁成想还是没躲过云宴的纤手,被她一把捂住了嘴,只能哼哼唧唧着。云宴拍了拍这丫头的包子脸:“行了,别喊了,回屋说。”

这要是一嗓子把那太监喊上来了,她可怎么跟人家说?“唔……”琪鸢在云宴怀里头扭来扭去的,胖爪子指了依旧蹲在角落里缩着身子不出气儿的琳琅,使劲地哼哼着。

对了,还有一个。云宴转头看向角落里,就见缩着身子的琳琅马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呲牙笑道:“别,郡主您甭管我,我自己走,自己走哈。”要捂你就捂姑娘吧,可别带上她!

本着死姑娘不死自己的原则,琳琅完全不顾琪鸢恶狠狠的眼神,打了个哈哈后撒腿便跑。

从过道到云宴的房间不过几步距离,一会儿就走到了。“你们先出去,我和琪鸢说点儿事情。”云宴左手捂着身边小丫头的嘴巴,右手扶着门框,话音刚落便把门给关上了,只留下琳琅和玉栀俩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我们去干什么?”琳琅有些糊涂,方才是有人来传旨了吧?是要让云宴入宫了吗?

玉栀一直都不喜欢琪鸢,连带对琳琅也没什么好感,只随意应道:“我得去收拾东西,至于你,歇着吧,顺便看好门。”

说罢便转身朝着隔间去了,里边放了王妃帮郡主备的一些见面礼,说是要给宫里的主子们的,一样都不能丢了。

好吧,又只剩下她一人了。琳琅耸了耸肩,“啪”一下坐在身后的榻上,抻了抻懒腰:“我一人就一人吧,正好可以睡觉。”

房间里头,琪鸢和云宴坐在妆镜前边儿,两人互相看着,就是不开口说话。“好啦好啦,别看着我,我不是好奇吗,才出去看了一会而已,而且他也没瞧见我……”有必要这么瞪她吗,很难受的啊!

“不过是个太监而已,以后进了宫你见得人多了去了,为何要好奇在这一刻?你知不知道若是方才被发现你没有接旨,会是多大的麻烦?”云宴有些气恼地拍着妆台,这小丫头确实是不知轻重。

刚刚云宴正和琪鸢说着往生镜的事情,就听玉栀急匆匆跑了进来,在门口禀报说宫里派人来了。宫里头来人无非就是接云宴进宫,她怕琪鸢的身份让人诟病,只得让她和琳琅躲在屋里,自己带着两个婢女下去接旨。谁想到这丫头根本就不知轻重,方才若是被发现了,她要怎么跟宫里人交代?

看着云宴有些涨红的脸色,琪鸢低了头,胖爪子抓着她的衣袖晃来晃去:“那我不是没见过太监嘛……以后不会的,不过你是要进宫去了吗?他是接你的?”她在楼上都看见了,那人穿一身暗红色的衣服,长的清秀,皮肤白的有些不正常,声音也是尖细的,原来太监就是这模样的?

说起进宫,云宴又头疼起琪鸢的身份来了,她把家里远亲近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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