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此时的祁墨有多累了,光是为了救宸倾就耗费了不少心力,接着又跑去救了个女人和一只恶狗回来。

对于救宸倾,慕子言没有话说。

可对于祁墨不顾自己性命安危地救那个女人,以及和那个女人一样恶毒的狗,慕子言就太想不通了。

祁墨啊祁墨,你还说没有喜欢上她!

哼,嘴硬!

……

宸心璃回到相府汀泉阁时,已是香汗淋漓。

祁墨为她解除了体内的毒素,但她依旧还虚弱着。

宸心璃一出现在汀泉阁,汀泉阁的婢子们便赶紧上前搀扶。有心细的婢子看到宸心璃满脸冒汗,赶紧让其他姐妹打水,伺候宸心璃上榻休息。

洗了把脸的宸心璃躺在软榻上,感觉精神气正在慢慢恢复,呼吸也不像先前那么急促了。

待冷静下来,宸心璃觉得身子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热了,盖在身上的薄衾也显得太过单薄,因此想让袭香换一张厚一点的来。

可是抬眼扫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袭香的影子。

“袭香呢?”

宸心璃问立在一旁的婢女。

那婢女道:“袭香被七姨娘的嬷嬷唤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宸心璃的心兀的咯噔了下。

宸心璃清楚地记得,前生,袭香有一次被新入府的姨娘也就是七姨娘的贴身嬷嬷唤去之后就再没有回来,待她打发相府的人寻了半月后,才从偏院一口枯井里找到已经*的尸身。

婢女看到宸心璃急匆匆地起了身,甚是不解,连忙劝她再休息一会儿,可别累坏了身体。

略有恢复的宸心璃却坚持起身,抬眼间,宸心璃的余光瞥到床榻的枕头下有一抹灯笼红。

宸心璃走到床榻边,掀起枕头,把那小东西取了出来才看到是一个荷包,上面绣有一执剑女子,英姿煞爽,笑容灿烂。

只是,那女子的衣裙还没有绣完。

这个荷包宸心璃记得,是贴身婢女袭香为她绣的,荷包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宸心璃。

她还痛苦地记得,袭香并没有绣完这个荷包,就被人告知她不小心落井,命丧黄泉了。

袭香!

宸心璃的眉心一点点深刻起来。

由脚下这条路赶过去是不可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宸心璃扫了一眼身旁的墙,没有多想,纵身一跃——

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行走快了便会有些吃力发汗,如此一跃更是险些跌倒。好在她根基不错,才不至于从高墙上摔下来。

一座又一座高墙,隔在她和袭香之间,隔着袭香的生与死。

宸心璃艰难地翻越着,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厌恶相府的敦实高墙。

翻越完最后一座高墙,进入废弃多时的柴院,宸心璃额头上已布满了汗滴。

抬眼,那口熟悉的枯井就在眼前。

身体一乏,宸心璃重重地坐到了厚厚的枯草上,大口喘息。

“大小……姐……”驾着昏迷中的袭香偷偷来到这儿的两个粗布青衣婢女顿时傻眼了,不是说计划天衣无缝吗?大小姐宸心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们要害的可是相府嫡女的贴身婢女,这等罪责谁能承担得起?

如此想着,两个粗布青衣婢女更是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立在那儿,眼神慌乱。

宸心璃抬眼扫去,真是袭香!一时间冲动起身冲向袭香,全然不顾身体是否还有异样,脚下干枯的野草被她带动得左摇右摆。

驾着袭香的两个婢女立即瘫软般跪在地上,昏迷中的袭香失去了力量支撑,直往地上坠落。

宸心璃伸手,搂过袭香腰身,脚尖轻点,身子旋转,扶着袭香稳稳站在了两青衣婢女的跟前。

青衣婢女好一阵讨饶,还扯出谎话说是看袭香身体有漾,她们是想带袭香回汀泉阁的,却不料迷了路。

“在我相府做事这么久还会迷路真是让人吃惊,看来我非得把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发卖了出去才行。”

宸心璃面色冷峻,不像是闹着玩,更没有以往天真烂漫的样子,让青衣婢女既吃惊又暗叫不好。

待听从了命令的家丁跑来押着青衣婢女时,青衣婢女才意识到她们这一次输得有多彻底。但还是苦苦求饶,嚎啕之声穿过敦实的墙传到墙后人的耳朵。

“大小姐,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家人就会跟着遭殃。”其中一个长得肥胖且嘴角有一颗红痣的婢女一面死命磕头,一面苦苦哀求,但那双修长狭窄的眼缝里露出的凶狠光芒却没有逃脱宸心璃的眼睛。

“好啊,那你们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宸心璃一双犀利的眼睛放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那两个婢女互相望了望,迟疑了下,竟异口同声地说道:“是七姨娘的嬷嬷让我们这么做的。”

这两个婢女的话倒是提醒了宸心璃,前生,袭香死后不久,七姨娘的贴身嬷嬷也就跟着离奇去世。

再接着,七姨娘也命丧黄泉。

看来,有人是在下一盘很大的人命棋。

这时候,汀泉阁的婢女们也都相继赶了过来,宸心璃把袭香交给她们,让她们搀扶着袭香。宸心璃意味深长地道:“把罪责全都推给一个新进府的人,的确是明智之举。”

宸心璃的话让两个粗布婢女顿时愣住了,她们的大小姐不过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小丫头而已嘛,怎么这么难糊弄?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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