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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帐中香章台照出几家意(一五零)

身旁又有黑影掠来,然后便是萧潇有些慌乱的询问:“公子,你怎样了?”

景辞立时猜到他也在留意此事,应是追着慕北湮等行踪跟来,抬眼看向阿原离开的方向,勉强道:“快去帮阿原!她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

萧潇不过略一迟疑,便应道:“是!”

景辞走出还没多远,那边也有公差跟了上来。以他们那点本领,想抓那身手高明的黑衣人难如登天,但照顾景辞应该不会有问题。

看萧潇飞身离开,景辞抬袖拭去额上的冷汗,掩去眼底的忧虑和痛苦,站直身形向赶过来的差役说道:“没事了,先回那院里看看。”

他虽竭力维持着身体平衡,但遭受重创无法痊愈的双足并没那么听使唤。

他缓缓往回走的步履有些蹒跚。

两名赶来的差役见状,忙上前挽扶时,景辞甩开他们的手,冷冷扫过去一眼。

差役被他目光中的寒意扫得打了个寒噤,各自退开一步,面面相觑。

景辞定定神,努力稳住身形,艰难地保持着挺地的肩背继续往前走。

双足痛如刀扎时,他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阿原离开的方向。

目之所极,是将一切吞噬的黑暗。

他向来极有主见,但此刻,他竟无半分把握,破开这无边无垠的黑暗,能不能看到他所冀望的那片洒满阳光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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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辞的判断很准确。

那个黑衣蒙面人的武艺极高,阿原本该追不上。

但地上跑的无论如何快不过天上飞的,关键时刻,天天跟在主人后闲逛的小坏又派上用场了。

黑衣人自以为甩开阿原,两度放缓步伐略事休息时,都被阿原追上,最后竟在某处巷道被堵住。

待刀剑相向,他发现有个扁毛畜生在旁唳鸣助威,才晓得自己摆脱不了追兵的缘由。

他并无惧色,却笑得森冷,喝道“既然你执意找死,也只好成全你!”

阿原接了他几招,已然叫苦不迭。

她着实不该因为在沁河不曾遇过强敌,就高估了自己的身手。这人不论体力、武艺,都远在她之上。

她当日在涵秋坡曾见景辞出手,可称得捷若闪电,快若流星。

此人身手,当与景辞在伯仲之间。

但景辞并未跟来;即便跟来,他疾病缠身,足疾未愈,也无法跟这人相抗衡。

她曾数度见过说书人,知道其年龄身材,已能判断这人绝对不是说书人。

那么,这人到底是怎样的来历,与那说书人以及贺王案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惊心之际,她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不答,只是手中单刀愈发使得凶悍迅猛。阿原虽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对敌,怎奈实力悬殊,再缠斗数招,左肩蓦地一凉,已被砍了一刀。若不是退得快,只怕连整条胳膊都能被他卸下。

阿原只觉伤处热血涌出,很快***辣地疼痛起来,不由大惊。但此时她想撤退时已经来不及,眼看黑衣人一刀狠似一刀,招招逼往要害,竟真的打算取她性命,并不因为她是公门中人而有所顾忌。

小坏见主人遇险,也是慌了,斜掠着翅膀一次次俯冲而下,想啄向敌人。

黑衣人早就想着砍了这扁毛畜生以绝后患,见状正中下怀,寻隙狠狠一刀砍去。

阿原见状,连忙挥剑相救时,小坏腹部已中了一刀,惨唳着振翅高飞逃去。

当空划过的锋刃光芒,以及猎鹰中刀后的惨嘶,似又将某处隐约的记忆撕开了一个缺口。

此情,此景,熟悉得可怕。

惊怒疑惑之际,阿原稍一分神,黑衣人的刀已劈面袭来,锋刃转瞬近在咫尺。

眼看着阿原避无可避之际,只听清脆的“丁”的一声,一把宝剑横次里冲来,挡下了那极险的一刀。

黑衣人怔了怔,抬眼时,便见萧潇临风而立,颀秀如竹,却刚硬如岩,与他对面而立,把受伤的阿原护到了身后。

萧潇微微侧脸,向后问道:“原大小姐,没事吧?”

阿原惊魂未定,答道:“没事,手……手臂还在。”

萧潇略舒了口气,扬剑逼向黑衣人,喝道:“欺负个女孩儿家算什么本事,且让我来会会你!”

黑衣人似这才知晓阿原是女子,惊异地扫了阿原一眼,又扫过萧潇的面容,飞快与萧潇对了几招,寻隙跃起身来,纵身逃去。

萧潇待要追时,感觉那人身手似在自己之上,又记挂阿原受伤,不知情形如何。稍一怔神,黑衣人在夜色掩护下,已消失于重重屋宇间。

他迟疑了下,返身先去察看阿原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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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照意果然在说书人的屋子里。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狡黠多智的贺王小妾,差点从众人眼皮子底下逃开,此刻竟已倒在了地上。

她和贺王一样,被人当胸插了一刀。

但她居然还没死。刚刚点燃的油灯下,尚能看到她胸口在微微地起伏着。

慕北湮抱起她,急促问着:“是你杀了我父亲,对不对?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贺王府并无主母,贺王也无续弦之意,薛照意出身并不高贵,虽是妾室,却打理着贺王府内务,几乎是半个主母,也可算得富贵尊荣。而她的富贵全从贺王而来,贺王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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