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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帐中香青山尽处碧水藏(一四三)

慕北湮已不屑道:“靳大德,你在旁人面前装正经人也就罢了,怎么着,想连我一起糊弄?你那些破事,瞒得过谁?那日你被从衙门里带回,我早就问明白了,你淫人妻子,致人小产而死,确有其事。父亲看你多年辛勤侍奉,才肯百般维护。要了这药来,也不知打算祸害谁。”

阿原嘲笑一声,正待说话时,景辞悄悄伸出手去,按了按她的手,止住她话头,免得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谈论男女情事。

阿原却茫然不解,抬头看时,景辞已开口道:“世子必定不知,这药以熏香为主,于房事虽有助兴之效,但也不至让人完全无法把持,所以说他打算祸害谁,着实有点冤枉。不过最冤枉的该数贺王。若他知晓他的心腹把他的帽子染得绿油油,不知还会不会这般维护?”

慕北湮差点跳起来,反应却极快,“你是说……他和薛氏?”

景辞淡淡一笑,击了击掌,那边便小鹿便推着一个妇人走进来,手中兀自抓着只刚出锅的肉包子啃着。

慕北湮倒也认识,“你是厨娘林氏?嗯,听过你和靳大德的事……”

林氏是寡妇,又有三分姿色,靳大德妻妾俱在京城,二人有点什么倒也不奇,阿原等在贺王府查了数日,也听过些风声。

算来贺王妻妾本就不少,小贺王爷更是恋上情人无数的原大小姐,论起风.流事迹,林氏和靳大德的这点儿完全不够看,故而根本无人留意。

林氏刚在厨房被阿原等审过,小鹿等包子时又不知添了多少的话,此刻她满面的惊吓惶恐犹存,也不敢瞧向靳大备,只磕头道:“小王爷恕罪!小王爷恕罪!奴婢虽曾与靳总管相好,但靳总管所作所为从不与奴婢商议,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呀!”

景辞睨她,“你知道什么,又不知道什么?”

林氏老老实实道:“奴婢只知道靳总管和薛夫人相好,并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合谋杀了王爷……”

若非有侍从按住,靳大德差点冲上前甩她几耳光,挣扎着高喝道:“贱人,你胡说什么?”

靳大德久在贺王府管家,林氏惊得浑身哆嗦,硬着头皮道:“我哪知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若你害了王爷,那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你我不过露水情缘,本就不比你和薛夫人你侬我侬,情意深厚!”

靳大德怒道:“我和薛夫人不过是主仆情谊,时常在一处打点府中事宜而已,你怎能血口喷人?”

林氏道:“我不懂得你们是主仆情深,还是夫妻情深。我只知你有一日醉后还跟我提起,薛夫人身体柔软如棉,令人如痴如醉。又道薛夫人胸间有一豆大红痣,晶莹剔透。”

靳大德浮泛油光的脸涨得红紫如猪肝,几乎嘶吼道:“林氏,我素来待你不薄,竟敢如此污赖我,污赖薛夫人?”

林氏道:“我怎知你们做下了多少杀千刀的勾当!我膝下有儿有女,只求你们做下的那些事别连累我儿女就好!至于我是不是污赖,叫人将薛夫人胸口检查一下不就清楚了?我久在沁河,身份卑微,跟这次才从京城跟来的薛夫人并不熟悉,编不出这谎来。”

竟是断定了靳大德犯下大罪,巴不得跟他一刀两断,免得连累他们孤儿寡妇。

小鹿从怀中掏出绢帕包住的两只包子,递给阿原,悄声道:“小姐,吃刚出笼的热包子!可香呢!靳大德翻不了身了,我才不过说了几句,林氏就认定是靳大德和薛夫人私通,恋慕女色,害死了贺王爷……其实我只是顺着你们的话头胡猜而已!”

阿原到底没法像小鹿那般旁若无人啃包子,随手将那包子接了,递到景辞手上,说道:“嗯,说书的天分,有时蛮管用的!”

慕北湮思维更敏捷,看林氏猜疑的神情,由不得惊怒交加,喝道:“如此看来,我父亲遇害那晚,你与薛照意的证词也是作不得数了?奸夫淫妇而已,自然互相庇护!是了,若是你们夜间行那苟且之事被我父亲撞破,或存着那天长地久的心思,忘恩弑主又何足为奇?为了不让自己被疑心,自然得设法把自己撇清。于是,用绢帕嫁祸我不成,听说言希被疑心,便将香囊等物栽赃到了言希房中?”

小鹿忙将剩下的包子皮塞入口中,含糊地击掌叫好道:“对……对……就是这样!别院和医馆的门禁都在他掌握中,想进左公子房间,谁能比他更方便?”

靳大德擦着满额的汗,叫冤不迭,哭嚎道:“小王爷,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再怎么着也不能谋害他的事呀!便是薛夫人,也是老奴一时糊涂,见她常守空房,便不时寻借口去瞧瞧她,挑逗几句,其实并未真的怎样。”

慕北湮道:“我不想知道你们那些破事儿,我现在只要你明白给我一个交待:为何嫁祸左言希?”

靳大德叫道:“天地可鉴,我并未嫁祸他,而是……而是他的确就是害死王爷的凶手呀!”

“哦,你还要说是言希从不会说话的香囊上识别出谁害死了小玉?”

“不,不是……香囊……的确是我放入左言希房间的。”

“你……还敢说不是嫁祸?”

“不是嫁祸……就是左言希杀了王爷,是我亲眼看到的!”

“什……什么?”

别说慕北湮,就是阿原、景辞都不由得抬头盯住靳大德。

靳大德大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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