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换人了?

宝琢在脑海里飞快地跳出了这一想法,随之一窘,这还真是奇怪,前一秒刚和人说过“分手”的话题,下一秒就和他又亲亲密密在一起了。怎一个精分了得!

牵住她手的人确实是宗策,他自是不放心她和阿政单独相处,所以悄悄躲在里面偷听。宗政其实也知道,索性放任他了。

等他们俩谈论完,宗策就有些按捺不住追了出来,正碰上德碌为难她的一幕。

宗策对德碌露出淡淡一笑,使得德碌忐忑讶异,难道是自己的主子?随后就见那笑容一变,变得恶劣起来。

他浑身一哆嗦,糟糕,他预感自己要倒霉了。

宝琢没发觉两人之间的官司,不等她和德碌再作沟通,人就被牵了出去。

竹伞撑在头顶,罩出一方安逸宁静的空间,伞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宗策一手掌伞,一手环着她的腰拉近身边,姿势亲昵,倒不像是规矩众多、有所禁锢的宫城里,而是现代甜甜蜜蜜出行的小情侣。

宝琢却有些出神,记忆飘到了很早之前。在宫中雨中漫步的事,她早就与人一起做过,虽是巧遇,他也不像如今身边的人那样挨得近,可那回阿敕替她化解了烦闷,她心底是愉快的。

宗策发觉了她突如其来的沉默,问她:“在想什么?”

“阿敕……”她没防备吐露出来,随之意识到什么,冲他一笑就垂了眸说,“我在想,上次你能得知我说的秘密,是神策令的阿敕告诉你的吗?他听命于你?”

他笑里几分玩味,“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我以为你在犹豫跟我说搬不搬家的事。”

她被引开思绪,又是一窘,“你已经知道了?这事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本来在她想来不算什么大事,但对上他的表情,竟莫名多了几分心虚,便颇为不确定的问他道。

“随你。”

他耸了耸肩,但宝琢有些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语气与动作中潜藏的不悦。

她鬼使神差地回握他的手,他指间松开,她已经自然地溜进去与他十指交缠。“你担心什么,反正我人又跑不了。”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是一愣。

他嘴角的笑原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伪装,此刻却弧度扩开,越来越上扬。

“哦,是这样啊——”他发出意味深长的,含着调侃和愉悦的声音,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这样的气氛,她也说不出“口误”这样的话,只能不自然地把视线别到另一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

宗策没有陪她多久,大约是察觉到了骤然将临幸妃嫔的日子都压在她头上,宫里的气氛变得让人颇为不安。所以把人送到之后,他就离开了,仿佛只是当了一回护花使者。

山薇如今照顾的很体贴,一见她回来,并没有试探什么东西,而是备了巾子给她擦沾上的雨水。

“娘子可要沐浴?沾了湿气到底不好。”

“也好。”

宝琢点头答应。

她如今已经知道山薇试图遮掩的内情,大概是在她将一些秘密告之对方之后,所得到的回报。所以她觉得,自己无意中打压了一把丽淑妃,可能是对方眼下如此乖顺的原因。她伺候的好,她反而还有些不安,所谓同等的回报,就是在山薇嘱咐她要提防什么人,小心什么事,为她查看出各个破绽,补上漏洞时,她必定要替她对付丽淑妃。

如今丽淑妃只是被夺了一半儿宫权,对应她亲人的一条命,肯定不能让她满意。

因为这个,她心里有一种欠了债的紧迫感,反而与她话少了。

那边宫人将热水与一并沐浴用具都备好了,山薇依例将一方长巾挂好,替主子褪了衣服,就退了出去。

宝琢用脚尖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就进了沐浴桶里,里面还放着中药制的药包,因为她曾经落水,又连生了几场病,导致体质偏寒,医正给她看病症时曾提出来,因而皇帝着人给她准备的。那个皇帝应是阿策,他总是较为妥帖细心的。

热水放松了人的神经,她开始神游天外。前段时日神经紧绷了太久,以至于她都有些忽略了,今日在雨中漫步的时候,她突然间发觉,自己对阿策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这个念头可怕到有点惊悚了,她立刻甩了甩头。

但人总是这样,越是否认什么,你否认的事情就犹如附骨之疽,跟着你甩也甩不脱。

她觉得自己可能在潜意识里一直都颇为抗拒对皇帝动心,毕竟下场不好。换做历史上任何一个正常的皇帝,她都还有可能成为宠妃,将皇帝调教成只忠于她的人。但老实说这个假设也已经很异想天开了,而更加离谱的是,这位皇帝他是双重人格啊!

她能调教好其中一重人格,不能染指另一个吧?所以,她就要看着对方共用的身体继续去临幸后宫?

简直不是一种诡异的微妙感和心塞感可以解释得了的。

将喜欢皇帝的后果想了一遍,宝琢不经意打了个哆嗦,身子往水下沉了沉。她觉得跟皇帝当小伙伴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拖下去,不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就在她对自己循循善诱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因为太轻,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宝琢察觉了其中的熟悉感。

“阿敕?”她不确定的发出低问声。

但门外的人耳朵何等敏锐,况且四下安静,她的自问自然传入了他耳中,立刻就回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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