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枫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叫沈漠风。

梦境的最开始有些朦胧,他听到很多很多的声音,金戈铁马,山呼万岁,血流成河,遍野哀鸿。

渐渐地,他看得清一些模糊的画面了,自己似乎站在一方金鳞高台上,望着台下遍地的尸首开怀大笑。

“白靖衣,你降还是不降?”

“你做梦!”

远远的城墙之上,似乎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白翎、赤甲、玄袍、长-枪,几乎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自己的炽热目光。

“小小一个迦兰国也敢反抗我们帝君陛下,吃了雄心豹子胆嘛!”

“太子殿下还是乖乖开城投降吧!你也知道帝君是不会为难你的嘛~”

城墙上的少年握紧了手中长-枪,长臂蓦然一提,甩出一个俊逸的枪花,直直指向高台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沈漠风!”少年冷声说着,猛然跃上城墙,厉声吼道,“迦兰全族宁可战死也不会降你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要城池,可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高台上的男人纵声大笑,缓缓抬起右手,身后的千军万马伺机而动。

“白靖衣,你的城,朕要了,你的人,朕也要了,”男人朗声说着,手臂终于用力挥下,“想死,就死在朕的龙床上吧!”

一声令下,尸横遍野,城破人亡。天地似乎都灰白昏暗下来,只余下满眼的血红夕阳,在天边凄然地悬挂着。

穆枫茫然地睁大眼睛,那些破碎的景象忽然一点点地,在眼前慢慢清晰起来。

“哼!反抗什么?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早都被朕玩儿遍了!收起你那个可怜的自尊,乖乖躺在下面好好伺候朕吧!”

“白靖衣我警告你,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狗屁太子,更不是什么赤羽将军,你只是他们送给朕的一个贡品,只是朕的一个男-宠、一个玩物,好好认清你的身份!”

“你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气急败坏起来,“想死?!谁允许你死了!白靖衣你给朕听好了!你敢再割自己一刀,朕就把你剩下的几个族人一个个用刀剁了,不信你试试!”

眼前的雾气逐渐散开,他看到暖帐温床上,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无力地望着前方,空洞的眸子缓慢地眨了一下,似乎有眼泪从一旁悄然落下。

“怎么还治不好?”那个声音逐渐焦躁起来,“朕再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若还治不好他,提头来见!”

“靖衣,”男人走近那个消瘦的人,深邃的眸子微微颤了下,然后犹豫着,慢慢把人抱在怀里,“朕……朕、我……我警告你,你再不吃东西,我就叫人把你那些族人全打一顿,然后再丢到荒郊野岭去……”

“靖衣,你……别哭了,我不威胁你了还不行么?”男人咳了一声,伸手抚了抚他额角的碎发,“我把他们都放了,真的,不信你起来去看看……”

眼前的灰白渐渐退散,似乎有阳光倾洒下来,照得整个身子都慢慢温暖起来。

“靖衣,你看,这是你们迦兰国的汗血宝马,我给你抓到了一匹最烈的,你试试看……哎!你小心点儿啊……”

“靖衣,这是不是你们家乡的竹笛?以前……呃,以前在军帐里远远听你们那边有人吹过。你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靖衣,过来看看,我让御储司的人赶制的,跟你以前穿的那个赤甲很像吧?来试试……嘿,真不错,我的靖衣穿什么都这么英气好看!”

晨曦般的温柔光芒逐渐浓烈,身体被照得热烘烘的,似乎连胸腔中的心跳也跟着温热起来。

“靖衣,霍飞说你的练兵方式很奇特,是你们迦兰国的秘诀么?我看赤甲营的兵比其他营的彪悍多了。这样吧,一会儿我再拟旨多拨几个营给你,你就继续那么练,很好。”

“靖衣,你耍枪的样子真是俊极了,来,教教我,是这样刺出去的?嗯?不对么?哦,嘿嘿……”

“怎么了?冷么?来,过来点,我抱你紧点儿就不冷啦。”

“在宫里闷了吧?走,打猎去,咱们再比比看谁猎得多,这次我可不让你了啊。”

“靖衣,我沈漠风这一生杀人无数,从来也没怕过死。可是现在……忽然就有点儿怕了。我死了,留你一个人怎么办?所以靖衣,我给你的兵你一定要练好,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你得靠他们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男人低声说着,抱着怀里的人亲了亲,微笑道,“不过,我会努力活得久一点,我可舍不得让别人伤害你。”

怀里的人似乎有些僵硬,男人笑了笑,伸手抚着对方苍白的脸颊,稍稍用力把人扣在怀里,“靖衣,我知道你早就爱上我了,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亲口对我说出那句话。”

说着,他低头笑着咬了下怀中人的耳朵,“真到了那一天,我就死而无憾啦。”

炽热的阳光逐渐消散,一切渐渐被黑夜吞噬,灰暗得仿佛不曾存在过。

“你说什么!领兵的是谁?!”

“是……是赤羽将军,白、白靖衣……”

“你他娘的放屁!”

“是真的陛下!他们快攻进帝都了!真的是他,臣、臣亲眼所见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靖衣是去搬救兵了,他是去救我的……”

“沈漠风,”眼前的男人目光冰冷,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情,“你已经没退路了,别挣扎了,投降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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