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手上动作极其轻柔,生怕碰坏了一般,顺着顾初夏的话,嗓音性感好听极了:“以后随便你怎么放,怎么弄。”虽然他很不喜欢乱糟糟的,但是顾初夏的东西都搬走了,心里空落落的,更难受。

顾初夏嘴角的笑一瞬凝固了,眼底恢复几许清冷,清凌凌的嗓音没有波澜:“没有以后。”她转头,看着安景旭,重复说,“安景旭,没有以后。”已经结束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以后安景旭的公寓会恢复干净整齐,也许还会有顾初年的东西摆放进去,但是绝对没有她。她强硬地强调,只是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微微疼起来。

顾初夏眼底清明,那一汪眼潭里没有波澜,似乎凝固的净水。而安景旭的眸光渐冷,还有一些顾初夏看不懂的东西,沉在那黑沉沉的眼底,像一张密密的网严严实实地笼着顾初夏。她的头发未干,他却停下了动作,声音里全是无奈去僵硬:“顾初夏,到底你的心如何才能不那样冷硬。”

你要我怎么办?想离你近点,你却时时防备,时时逃脱……要怎么捂着你的心,才能让它不那么冷硬……

安景旭不知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初夏却笑着,又是那样惨淡敷衍的笑,她总是如此来掩盖自己的情绪,不留痕迹,做到沙发的另一端,隔开不远不近却刚刚好触及不到的距离,淡淡道:“如果不冷硬的话,我生存不下去的。”

安景旭心里一顿,因为这一句话,僵硬了,然后软化了,一塌糊涂。

冷硬只是为了生存吗?

是的,一个被抛弃了人,一个没有家人,没有依靠的人,如果不冷硬的话,她生存不下去。她这一身的刺,全是她的保护。

顾初夏,如果你不如此该有多好……多好。

哪有这样的如果。

她望着他的眼睛黑沉沉的,似乎没有星光的夜幕,隐约有一点闪烁的液体……

顾初夏转过头,看着耀眼的灯光。

她真傻,灯光是不能烘干眼泪的。

安景旭,为何你总让我这么不堪一击?她笑,嘴角全全是苦涩的弧度,她依旧望着灯光,那样刺眼的灯光,她睫毛都不曾颤动一分,背着他的视线说:“你将所有等都开了吗?难怪这么亮,以前你不是最讨厌晚上开许多灯吗?”

安景旭不喜欢开很多灯,尤其是睡觉的时候一点光线也不能有,可是现在他也已经习惯了光线了,似乎是潜意识里拿到动作,他知道,那是顾初夏的习惯,居然成了他的习惯,其实他还是不喜欢的,只是……

安景旭沉沉的嗓音在灯光里散开,那样毫无预兆地蹿进顾初夏的耳际:“你喜欢。”

因为顾初夏喜欢,所以他可以容忍,甚至是喜欢。原来真有种感情叫爱屋及乌,喜欢一个人,然后喜欢上的所以,一点一滴,习惯他的习惯,然后便向空气一般存在,生活里全是对方的痕迹,变这样深入骨髓。

未被干涩眼睛又有些氤氲了,那样刺眼的亮光,她只觉得模糊,嗓音像被清水浸泡过,清淡无味:“我不是喜欢,是害怕。”

她说害怕的时候,没有一点恐惧,她说害怕的时候,什么没有一点情绪,她说害怕的时候,望着灯光没有转动眸子,因为她习惯了这种害怕,渗入骨子里的习惯,已经习惯到将害怕这样平淡地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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