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钱一进门,冯氏就迎了上去,递给他了一个笤帚:“她姑父,你回来了啊!快,用笤帚打扑打扑身上的雪。路上还好走么?”

郑钱一边用笤帚拍打着裤腿上的雪,一边回答:“额,上次的雪下得太大了,咱们村里和镇上都还行,就是林子间的路还没踩出来不好走。往常一个时辰的路,俺走了两个时辰才回来。”

“哎呀,那你肯定累着了吧,快,上炕歇会儿!”冯氏着急知道结果,可见郑钱这么辛苦,自己作为个丈母娘,直接问也太不通人情了,把心里的话压了下去。

知道冯氏关心的是什么,摆了摆手:“不了,天不早了,俺怕俺娘和三妹担心,还是早点过去吧!俺过来就是跟你说说你让俺打听的事儿!”

“咋样?”

“姑父,镇上的粮价怎么样?”

这会儿,听见郑钱回来了,司夕田和林氏也跑出来了。

“娘,老冯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说跟你们收大米20文一石,没脱壳的稻谷是10文一石是吧?”郑钱没回答,而是反问冯氏。

冯氏点头:“是啊,她说,现在镇上的大米价格是25文一斗,她如果收大米,再运到城里还会花运费,还要给粮店一斗让2文钱的利,平均下来,一斗米就能赚1文钱;如果收的是稻谷,倒是赚的多点,不过还要雇人去壳啥的,怪麻烦的,所以给的才低……咋了,她说的话有问题么?”

郑钱听了,冷哼了一声:“何止有问题,问题大了!现在陈年的米都买不到!去年和今年的新米,五天前已经卖到40文一斗了!粮店的老板说,因为今年闹蝗灾和旱灾,到处都缺粮。青泥洼镇已经算是好点的地方了,外边受灾更厉害,不可能会往咱们这里运粮食,所以粮食只会涨价不会掉价,说不定过几天就涨到50文了。后来俺说家里可能会有米卖,他说,新米38文钱一斗,有多少他收多少,他们派车来拉!”

“天啊,40文一斗,这是粮食么,都快赶上肉了!”冯氏听了,惊呼了一声。这粮价长得也太可怕了,说翻了个翻,咋就翻了个翻啊!

郑钱叹了口气:“可不是么,这两天好多卖肉的摊主都说,这卖肉还不如当初把粮食留下来卖粮食!不过,粮食涨价,看样子肉也快涨价了。”

这会儿,冯氏完全忘了,自己是卖粮的,这样的情况算起来是对她有利的:“哎呀呀,咋就成了这样,这粮店随便涨价,官府就不管管么?”

“怎么管?根本管不了!官府倒是想限定价格,可粮店的粮食也不是白来的,都是从外边进或者从咱们这些种田的人那边收上去的,粮店也不能赔本啊!好歹他们卖高价总比不卖了强!”最后,郑钱提醒道,“不过,粮食涨价,对于咱们这样家里种田的,应该不是个坏事儿。”

郑钱这么一提醒,冯氏才想起来:“他姑父,你说的对啊,咱们家还有那么多粮食呢,粮价涨对咱们也不算是坏事。明明可以35文收,她却非要给我20文,这都快赚一半的钱了,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又收回来有去壳的,她就凭着一张嘴,真是昧良心啊!”

司夕田看着冯氏昨天还恨不得把那老冯家的夸上天,觉得人家恨不得是村里的第一好人,今天知道真相之后如此的反转,司夕田无奈地叹了口气。冯氏啊,虽然是她奶奶,可她总觉得,想法总是幼稚的更像是她妹妹。

无奈,她出面劝道:“奶奶,行了,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就好了,你也别生那么大的气。咱们的粮食不是还没卖么,也没给咱们造成实际损失。”

司夕田这么一劝,冯氏就更挂不住了,她可是记得之前自己怎么吵着闹着要卖粮的:“那不差一点就卖了么。亏了她嫁的还是俺们老冯家本家,一口一个自己家人的跟俺唠,就算是糊弄别人,也不该糊弄俺啊!明天俺就去跟全村说去,让大家都别相信她的,她就是故意熊咱们自己村的人!”

可能是被自己信任的人伤害了,也可能是冯氏觉得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一向善于原谅的她,这次却一反常态,非要追究到底,还要去通知大家。

司夕田听了,很是头疼,要是冯氏去满村子说那老冯家的撒谎,骗人,固然是能解气,也能阻止大家把粮食卖给老冯家的,不会上当受骗。可是,如果栽这么个大跟头,那老冯家的能乐意么?断人财路是件很危险的事儿,回头别再招惹了个司夕雷一样的仇敌。

于是,她赶忙劝道:“奶奶,你别冲动啊!没错,冯家是跟你说镇上大米25文一斗,让你20文卖给她,现在实际上镇上粮食都买到了45文一斗,这差距有点大。可你想想,那老冯家的也好几天没去镇上了,说不定人家之前去的时候,就是这个价,是才涨起来的呢!”

说着,司夕田给郑钱使了个眼色,郑钱会意,也顺着说道:“这倒是,镇上粮店的老板也说,粮价是刚涨上来没几天。”

“真的么?”听了他们的话,冯氏将信将疑,想了一会儿,忽然摇头,“不对,不对啊!俺想起来了,俺是昨天跟听老冯家给的消息,她说的是前天刚从镇上回来,镇上的大米就卖25文,可刚刚田田她姑父说的是五天前镇上的大米就涨到40文了。她就是故意糊弄俺!俺咋能不收拾她!”

额,这老太太,以前总是糊涂,可这事儿上,倒是不糊涂了,居然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想蒙她是不太可能了。

无奈,司夕田只得跟她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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