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牢房,向来是罪行越重的犯人,关押的囚室越绵延往里。与外边呼天抢地喊冤求饶的乱糟环境不同,这里,处处透着一种阴沉沉的死气,衬得那如夜一般幽冥的暗色,越发如浓墨般蜿蜒散不开。

今日最里间的牢房里,迎来了新的"客人"--大安王朝曾q经最受宠的三皇子,凤临轩!

沉着笃实的脚步声声声从牢房深处递来时,凤临轩正在闭目养神,仿若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牢房,而是他三王府的书房。

听到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凤临轩慢慢睁开了双眸,黑眸中的流光依然存在,却再也不若往昔那般溢彩夺目,像最灿亮的夜明珠蒙上了一层尘土,而蒙着凤临轩的"尘土",是这种种背叛重重真相揭开后不由落下的悲哀。

"你来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因为长久的干渴而有些暗哑,他却不管那暗哑有没有让自己显得更狼狈,只倚着身后的墙壁淡然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

来人有一刹的沉默,那沉默在两人之间形成一种无形的张力之后他才低低道:"三哥,我不会放你出去!"

来人正是,大年二十九那晚消失之后就再也未出现过的,凤鸣意!

凤临轩微微一笑,神色无所无谓,"放我出去又怎样?小七,我从将嘉儿送出三王府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要活!"

"我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你罢了!"

"为什么不是我?"似乎是不喜看到凤临轩如此平静,凤鸣意抬掌一挥击向囚牢的粗壮木桩,那木桩微晃了晃掉落几许灰尘,他在一片尘埃飞起中抬声道:"你知道我小时候受过多少苦吗?你们都有父皇,我却从未见过父皇的模样,他不要我这个儿子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让我受那么多苦,谁都朝我下手谁都想除去我?"VEwR。

"我只是在夺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这有什么错?你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天伦之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你就可以得到父皇的宠爱而我就得老老实实呆在我母妃那个杳无人烟的宫殿里一步都不能出去?你知道我被关在母妃宫里那几年是怎么捱过来的吗?我也是人,我也是一个皇子,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们那样过一段正常人的生活?!"

冥这求如。激怒的咆哮在空荡的牢房里不断震出回音,凤临轩听着那重重回音缓缓抬起眼眸,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来说已完全陌生的凤鸣意道:"你总是在强调你受了多少苦,可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有哪个是从小毫发无伤安然度过来的?可是你看见他们整日叫屈鸣苦了吗?不,没有,小七,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真正的苦!"

“凤临轩!”凤鸣意被凤临轩激的一怒,上前握住囚牢木桩狰狞道:“如今我还敬你一分所以再叫你一声‘三哥’,我不懂什么叫苦,那你懂吗?就凭你每两年旧毒发作一次?”

凤临轩眉梢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地看向凤鸣意:“小七,我的旧毒,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凤鸣意让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已经太多,如果他现在告诉他那毒是他下的,他可能都不会太过惊讶。

凤鸣意果然没让凤临轩失望,他淡淡一笑,主动承认:“不错,三哥,那毒的确是我下的!”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凤临轩的瞳孔仍狠狠地震了一下,他抬眸看向凤鸣意HtTP://92Ks/14933/,惊语道:“小七,我中毒那年才十岁,也就是说,你才不过六岁!你……”

六岁的孩童,心机竟然已经阴险深沉到了这种地步?

“那贤妃和花家呢?”当年和他中毒相关的还有这些人命,难道他们也和凤鸣意有关?

“哼,他们?”凤鸣意往日清澈的眼眸划过一抹阴鸷,他狠狠握了握手中的木桩,微抬下颚道:“当年贤妃与我母妃同时生产,我母妃难产熬了两天两夜都没有生下我,花家那个老贼却只顾着本家的贤妃而随便扔了个太医过来照看我母妃,如果不是他,母妃怎么会因为生我而落下一身病?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他们死有余辜!”

原来……真的是他!

“那毒药……”要一个六岁的孩童下毒而后使计陷害忠良或许说得过去,但是毒药呢?凤鸣意哪里来的毒药?

凤鸣意眸光一顿,道出实情:“我母妃,是依玛族族长的女儿,掌握一切天下奇毒!”

所以他手里有琼光,所以凤临轩体内的毒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得到解药。

一切谜团,因为梨妃的这个身份,而不解自答!

凤临轩想着想着就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角就迸出了泪星,他抬手用虎口抵住眼眶,沙哑着声音道:“小七,若论阴狠,你比我更适合,这个帝王之位!”

“四日之前我在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就已经选择了认输,所以要杀要剐,皆随你便,我凤临轩,绝对不会反抗!”

“三哥放心,念在你真心待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凤鸣意摇了摇头,问出了他今天来此的真正目的:“你只需告诉我,嘉嘉被你送到哪里去了,然后,你那二百个千衣卫藏身于何处便可以了!你要知道,斩草,必须除根!”

凤临轩一笑,将头扭向了别处,用行动告诉对方,他拒绝回答这些问题。

“三哥,你若不答,那就别怪我做的过分!”

凤鸣意眼神一鸷,抬手朝空中拍了两下掌,须臾过后,便有众位彪形大汉重重踏着脚步走了进来,而他们手中,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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