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上下翻动打领带,鲁路修站在穿衣镜前,眼睛盯着面前的镜子,思绪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萌兽奇缘。

“打算去黑主学院?”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鲁路修点点头:“恩,锥生零这边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掉缠绵偷情后 (婚宠)。”

镜子映出房间的一角,一个修长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那里,明明上一秒那里还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你看过锥生零的调查报告吧?”鲁路修扫了一眼书桌上的文件,问道。

菲尔斯自衣柜中取出一件长风衣,极其自然地帮他穿上,整理好:“恩。锥生零,著名的锥生家族现存唯一后裔,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在四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黑主灰阎家中,被其抚养至今,据说他的父母和弟弟都丧生于吸血鬼之手。”

“四年前的事情很难查到踪迹,但是,查不到本身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鲁路修说道,“锥生家族这样世代吸血鬼猎人的家族会轻易地被灭门,而事后完全不见其他后续,反而被人小心翼翼地遮掩起来,连他们的遗孤都寄人篱下。黑主灰阎到底还是猎人协会的第一猎人,谁又能说这其中没有监视的意思呢?

“血案的制造者不会是普通的血族,这样肆无忌惮的虐杀完全不顾猎人协会和吸血鬼社会之间的平衡,离经叛道又有强大力量的血族,很显然,一定是纯血种。这样说来的话,留下来的那个孩子,不是显得很奇怪吗?

“会灭门,必定是有刻骨的仇恨,却偏偏留下一个活口。倒好像是猫捉耗子一样的恶趣味,留给那个生还者的只可能是更加悲惨的命运。那个锥生零,恐怕当年就已经被咬了。纯血种会使人类变成levele,在没有比堕落为失去理智的最下等吸血鬼更令一个天生的吸血鬼猎人痛苦的事情了吧?

“因果循环,留下这样一个仇恨的种子,其本身又具有足够的潜力和力量,假以时日定会拼尽全力报仇。灭门却不斩草除根,反而加深仇恨,做出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那个纯血种恐怕也不想活了。”

菲尔斯静静地听他分析,看他从看似毫无头绪的寥寥数语中抽丝剥茧,渐渐拼凑出事情的真相:“不过,菲尔斯,我最好奇的是,那个弟弟——真的死了吗?”

“怎么这么问?”

“锥生一族一向是吸血鬼猎人中最强大的一支,会无声无息地被灭门,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内奸。而这个内奸,只可能是下落不明的锥生零的双胞胎兄弟。”似乎想到什么,鲁路修惋惜地摇摇头,“这样看的话,锥生零真的是个可怜人。”

“你想帮他?”

鲁路修诧异地看他一眼,失笑:“怎么会?那是他的人生他的痛苦,我怎么会随意地插手?再苦再难,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罢了。”

菲尔斯见他神色中带着些许无聊,不再多在这个问题上计较,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黑沉天色,担忧的皱了皱眉:“一定要晚上去吗?”

“菲尔斯,我是去找玖兰枢商谈交流生的事情的,他是夜间部的,这个时间不是刚刚好?”鲁路修笑瞥他一眼,迈步走出房门,“晚上,才有更大的几率遇到那位肩负巡夜职责的风纪委员。”

菲尔斯看着他的背影,也笑了:“一路小心。”

黑主学院的夜色其实很美,在日本这样的地方有着别具一格的欧式风情,华丽而清新,巍峨的大门在黑暗中泛着微冷的光,反射着月色,透出一丝诡谲。

鲁路修停下脚步,无奈地回头:“出来吧。”

身后是苍茫的森林,这片森林在繁盛的都市里其实显得很是不合时宜,但对于这所人类和吸血鬼共存的学院而言,却是最好的掩盖和防线。

静谧无声,繁茂的灌木丛没有一丝异样,似乎在用这种安静来证明少年刚刚的话只是出自于一时的错觉。鲁路修站在原地,抱臂看着那片看似无恙的森林,神色悠然,无比确信自己的判断。

半晌,灌木丛中莎莎作响,俊秀的少年不情不愿地慢吞吞从阴影中走出来,垂着眼,不敢看悠然站定的鲁路修,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扭着,手指都发红了,窘迫的不知说什么好。

“埃尔维斯……”鲁路修扶额,无奈,“我不是说过今晚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吗?”

“可、可是,”埃尔维斯鼓起勇气抬起头,脸上还泛着尴尬的红晕,眼睛里却满是倔强,嘴巴嘟起来,一副不甘愿的样子,“你也说了这是晚上嘛!肯定不安全,我、我们都不放心你!即使你说不要让我们跟,我还是跟来了……”

说到中间的时候还是理直气壮的,最后一句声音小小的,高高昂起的脑袋也耷拉下来,沮丧的样子像是等待主人惩罚的小动物。

鲁路修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反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重重的叹一口气:“说吧,是菲尔斯还是优臣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埃尔维斯闻言抬起头,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满眼谴责,“你诈我?!”

鲁路修无奈地摇摇头:“他们这是吃准了我对你这脾气没辙……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今天这么轻易就同意让我一个人来这里了,原来在这等我呢……”

抬眼看了看面前希冀地巴望着自己的埃尔维斯,认输地舒展了眉眼,笑了开来,朝还眼巴巴等着他回答的少年招招手,向着黑主学院大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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