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的爆破专家林岳爬到通风口,拉开包取出几包炸药,闭着眼睛就往下扔。
顿时几团炽亮如太阳的火球在狭窄的空间里骤然出现,刚开始收缩一下又极速膨胀,瞬间吞噬了扩张范围内的所有有机物体和无机物体包括空气。
扩张到极限时爆炸冲击波形成,极速剧烈颤抖着,以极速而又巨大的力量将吞噬的物体瞬间扯、揉、搓、挤、压、榨,并向能触及的空间极速扩散开来。
被其加工成的半块盾牌、一边脑袋、大半个躯干、一个枪夹、半块枪托、大半条腿、一条胳膊等物件也飞向各个方向,甚至将从大堂和二楼通道下来的军统人员都推了出去,随之瞬间而至的才是所谓“震耳欲聋”的声音,它已是最没杀伤力的了。
林岳的作品表演完毕后,整个金库门口的景象应了一句话。
干干净净,了无牵挂。
爆炸专家林岳没有亲眼去看他作品的精彩表演,一扔下炸药包就极力低下头并用双手抱着,等待着迎接近距离内冲击波的考验,据他估计,耳膜又会疼几天了。
可回响在空间中的声音都消退后,他还是没有什么感觉。
精细到克的心思仿佛猜到了什么,他回头一看,长孙花衣这厮仍然趴在刘亦可身上,却仰着头冲着他狡狤地一笑。
强中自有强中手,莫向人前满自夸。
林岳叹了口气,或许在人家眼里,我精心设计的炸药配制比例只是一件小玩具。
爆炸的硝烟稍稍散开后,军统还能走动的攻击队员迅速涌到了金库前面,林岳向进来的同伙喊了一嗓子,他和那个袋子被同伙接了下去。
在下面,林岳被当成了英雄,他被军统的人围了起来,听他吐沫四溅讲他怎样爬进通风口,怎样扔炸弹,最后又回过头讲他怎样计算炸药配制比例。
长孙花衣这厮也没理由继续趴在刘亦可身上了,尽管刘亦可再没提出反对,他们也应该尽快离开大和银行。
既然军统下这么大力量来抢夺黄金,他们肯定志在必得,都是中国人,只要不运到日本就行。
他意尤未尽地滚了下来,刘亦可仍然面似桃花,很舒畅地吸了口气,看着她可爱的样子,长孙花衣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可能怕下面的人听到,刘亦可没有骂他,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这么小的力当然是推不开的。
看来有戏。
长孙花衣尽量显得很笨的样子落到了地面,但马上被两个人压在了身下,那两个人还用枪顶着他的头。
长孙花衣努力控制还手的冲动,他们的举动引起了正在听故事的人们注意,林岳赶紧走过来,将压在长孙花衣身上的人推开。
长孙花衣就势站了起来,接住了跳下来的刘亦可。
林岳将他俩向一位中年男子介绍:“这两位是共产党的朋友,刚才我被撞昏了,是他们把我救醒,要不就不赶趟了。”
一个实诚人。
对于共产党的称号,刘亦可没有否认,长孙花衣也没有否认。
“这是我们军统巡视员,现在是上海站的代理站长,陈站长。”
这位陈站长马上把手伸向中野西功:“承蒙贵党在危难时伸出援手,我代表军统向贵党地下组织和二位表示感谢,等一下和我们一起撤离,事后我会向上级和贵党为你们请功。”
当他又把手伸向刘亦可时,长孙花衣插嘴了,“那啥,你们还是抓紧时间,看来日军保护黄金的计划提前了,麻痹的,也不和我说一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期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已进入法租界了,这里只是一个小队,另外两个小队听到枪声会马上赶来。”
他又看了眼刘亦可,又说道“法租借巡捕房的威尔尼探长带的大队人马应该也在来大和银行的路上了。”
因为晚了一步,让大和银行的大户经理把金库门重新锁上,又把钥匙别断在钥匙孔里,只好炸门,还好军统有预案。
撩派习埠昧苏ㄒ,这小子可能真的有点门道,短短的几分钟,东一块西一块把炸药摆得像八卦阵,细细的电线布置得像蜘蛛网。
这时,外面响起了枪声,非常急促紧密,一个人从银行大堂跑了进来,“站长,有五六十个着便衣的人分两个方向向银行进攻,外围警戒的兄弟快顶不住了。”
长孙花衣听这声音这么熟悉,一看,是穿了一身骑马装的奴奴。
她不是在六国饭店吗?
奴奴也看到了长孙花衣,认出了眼镜和胡须后面那张熟悉的脸。她脸上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突然看到旁边挽着长孙花衣臂膀的刘亦可,表情瞬间凝固了,沉下脸咬着嘴唇,一转身出去了。
陈站长马上安排人出去支援,同时大家也撤到了银行大堂。林岳拎着一个电线轴边退边出来,接好蓄电池后,一压开关,轰的一声,一股烟尘冲了出来。
陈站长捂着湿毛巾,拿着手电筒冲了下去,一会,同样快速地冲了上来。
“林岳,你怎么搞的?门没炸开。”
“不可能,我都计算好了的。”戏演砸了,林岳很没面子,毛巾都没捂就冲了下去。
好一会,他一步步走了上来,带着哭腔,“情报不准,我敲遍了整扇门,哪里都比情报上提供的要厚一倍。”
他真的哭了,呜咽地捂着脑袋蹲了下去,很快放出声来。
刘亦可可能很少见男人哭,紧紧地挽着长孙花衣的胳膊,“你有办法吗?”
“刚才他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