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言如开着车，副驾驶位置上放着一个打包好的盒饭。
这已经是她当“送餐小妹”的第六天，她和杨菲基本上是轮流去那里，送完餐就走。
但因为最近自己也无所事事，反而是她去的时间更多一点。
庞言如也没过问杨菲究竟在忙什么，更不敢把自己和这件事有所牵连说给其他人。
庞言如第一次觉得周卓不在身边很不方便。
连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庞言如将车停好，开门走进了洋房。
虽然已经来过五次了，但庞言如始终不太能适应去地下室的时间。
暗无天日，庞言如都不知道复漫馨再出来时会不会疯。
提着饭盒，庞言如站在地下室的入口，打开了门锁。
地下室已经不再像她第一次来这里那样黑洞洞的一个入口，光线昏黄，但好歹一眼就看到了整个房间。
复漫馨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床被子直接放在地上，再过去的角落里还有一个木质马桶。
复漫馨这些日子的吃喝拉撒全在这里。
地下室的味道还算不上难闻，虽然没有窗户，但换气开着，空气倒还能流通。
“庞小姐。”复漫馨抬头看过来，认出站在门口的人。
庞言如啧了一声，走下去，将饭盒随手放在复漫馨手边：“你竟然还没被关疯。”
复漫馨精神并不好，就算是在这昏黄的光线下也看得出她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我发疯可能没有什么好处。”复漫馨浅浅笑了一下。
庞言如指指饭盒，说道：“吃你的饭吧，今天有三文鱼。我走了。”
复漫馨忽地皱眉：“三文鱼？”
庞言如刚转身，听见复漫馨问话，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吃这东西，我做主，你只要张嘴吃就可以了。”
复漫馨犹豫了一会儿，拿过饭盒打开。
不管是杨菲还是庞言如，他们一天只送一餐，饭菜倒不会很少，满满一大盒，足够吃两顿。
可最近复漫馨的胃口时好时坏，有时候一盒不够一顿，有时候却怎么也吃不下。
庞言如看着复漫馨那一脸别扭地盯着饭盒，冷笑道：“你别不知好歹，我给你送饭那是不想看你死，别一副看上去不好吃不想吃的模样。”
复漫馨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喂进嘴里，可下一瞬，她便呕了出来。
庞言如看得来气道：“喂！你是不是太浪费粮食了！”
复漫馨放下饭盒，歉意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股腥味。”
庞言如蹙眉，接过饭盒嗅了一下：“没有啊。”
复漫馨说道：“我可闻到真的有股腥味。”
庞言如将饭盒一放，黑着脸说道：“你别没事找事啊！”
“那我今天不吃了。”复漫馨似乎也有些恼然地说道。
她宁愿饿一天，也不想连昨天都呕出来。
“嘿你！”庞言如刚说了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什么。
庞言如想了想，盯着复漫馨不住打量。
“喂。”庞言如出声道，“你最近……是不是，嗯，很嗜睡？”
复漫馨顿了一秒，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庞言如顿时就惊了一下，又问道：“然后胃口很不好？很想吐？”
复漫馨摇了摇头：“也不算胃口很不好，昨天的饭菜我都吃完了。想吐只有今天。”
她看了看饭盒，似乎一想到里面有三文鱼，她就觉得有些恶心。
“你知道吃这些恶心么？”庞言如又问道。
复漫馨摇头道。
庞言如瞬间变了脸色。
“我，是不是生病了？”复漫馨迟疑地问道。
庞言如在原地转了个圈，目光灼灼地看着复漫馨，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复漫馨现在的反应，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庞言如挠了挠头发。
她之前怀孕也是毫无所觉，因为作息不稳定，所以连例假也不稳定。
后来还是周卓发现了异常带她去检查才发现她怀孕了。
庞言如现在不敢问复漫馨的例假是不是有延迟或者没来，只要是个女人，这种情况很容易就知道自己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呃，我另外去帮你买一份。”庞言如沉着脸，什么也没说。
复漫馨莫名惊讶：“你要重新帮我买一份？”
庞言如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友善了？
“我是不想看你死。”庞言如瞪了复漫馨一眼，大步走出了房间。
一锁上门，庞言如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她拿出手机想给谁打电话，可看了一圈通讯录也不知道该打给谁。
半晌，庞言如看着周卓的号码，犹豫着。
周卓据说是出国了，这个号码还是在国内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通。
庞言如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给周卓打过去。
她能放心说出一切的只有周卓了。
号码拨通的一瞬间，庞言如就听见轻快的她曾经唱过的一首歌曲的彩铃。
过了许久，那边才有人接起来。
“喂。”周卓的声音低沉。
突然间，庞言如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周卓过了几秒，再次开口道：“找我有事么？”
庞言如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嗯，那个，我想问问，怀孕的症状……”
周卓几乎顿时就屏住了呼吸，甚至带着一股不可压制的怒意说道：“庞言如，你就不能自爱一点，对自己负责吗！你才刚做了手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