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相对豪华的绿城酒店第十六层,此刻静谧的出奇,过道上男子走路无声,一袭黑衣衬着修长健硕的身材,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而孤傲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松懈。
这种安静在枪林弹雨中厉练出来的优秀警司——陈振炎眼里,反而不能适应,这次的案件对他来说,比以往任何一起都来得无风险,一桩珠宝劫案而已,如果不是牵扯到东帝汶那边跨界团伙,对国际刑警组织里的精英部队falcon来说,简直不屑。
不过杭州这个城市还真是不错,虽然是炎炎的夏日,还是景致独特。如果哪天厌倦了枪口上过活的日子,这里倒是个很好的去处,人间天堂的美喻名符其实,比他的出生地香港更让人喜欢。
“彭!”一声闷响,打断了思绪。
几乎是出自本能,手枪已然举过头顶,寻着声源他步履轻盈的靠近,在门口探听了一会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昏暗中传来一阵慌乱。
“谁?”一个做贼心虚的男声问。
“把灯打开。”声音冷峻得像来自地狱般不容违背。
“你……你他娘的谁,没……没看见人家小两口在办、办事吗?”灯光打开同时,跃入眼帘的是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倒生眉,朝天鼻,一脸猥琐,目露虚光的望着他,双腿竟不自觉打颤。
“小两口?”他瞟了眼床上,女孩的衣物退在腰间,上身只剩背心,白皙的肌肤坦露无疑,脸掩在一头碎绒的短发间,整个人一动不动,“身份证拿来。”
“你、你警察啊?这种事都、都要管?”明显的中气不足,口齿结巴起来,不过马上他就连结巴也发不出了,枪口正指着自己的脑袋。
眼前的男子雕刻般俊美的脸上勾起一丝耐人寻顺味的冷笑:“你给她下药了还小两口,嗯?”
倒生眉脸色刷白,知道完了,想不到这节骨眼上会遇到高手,看一眼就能发现异常,不由得慌了:“我、我,不关我事的……”
陈振炎挑了挑眉,原来还是个蠢货,好笑的问:“那又是谁干的,见鬼了?”说着上前一把拎起他,“不说清楚就只好带你去警局了。”
“是、是受人指使……”目光闪烁,支吾着话里有几分犹豫。
“这么说还是一场谋害?”那一声冷笑,震得倒生眉打了个寒颤。
陈振炎没想到他在这座看似美丽和谐的城市呆的最后一晚,会意外的看到它阴暗的一面,抵上倒生眉脑门的枪又使了份力,“去警局说清楚吧。”
“我、我会坐牢吗?”倒生眉惊恐的问,“如果我说出那女人会放我走吗?”
“嗯?”还是冷哼,“有什么你到警局里说清楚,坐不坐牢,就不是我的事了。”其实,过了今晚他就回香港,这件案子以后都跟他再无联系,“走吧!”
嘴角勾勒出的冷笑僵在空气中,陈振炎觉察到床上的女孩动了一下——
“警、警官……我只是做个假象,真、真的没、没对她做什么……”倒生眉还在抵赖,顶在脑门的枪口又是一紧,吓得他要尿裤子的感觉,打颤的双腿不由自主跟着眼前这个凛冽的男子往门口退。
“等等……”刚清醒过来的施旎扶了扶头,意识跟视力都有些模糊。她本能的坐了起来整理好衣服,环顾了下四周,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只是视线还是模糊,揉了很久的眼睛才意识到,她的一只隐形眼镜不知何时掉了。
“总算清醒了?”凌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施旎心头一紧,这是在鄙视她吗?
“警官,你看她都醒了,也没发生什么事,你就、”感应凛冽的气息,倒生眉吞了吞口水,口齿又结巴了,“就、就放、放了我吧?”
听见了眼前两个陌生人的对话,施旎大致明白都发生了什么事:她差点被那个倒生眉害了,又好运得被眼前气息凛冽的黑衣人警官救了……还有她的手机,感叹自己人生的第一部直板手机临死前还救了自己一命,真是赚到了,虽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吓傻了?”拧了下眉,又是一声轻笑,陈振炎由始至终没仔细看过她。
没了一只隐形眼镜的视力看东西更费劲,她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时,那人不耐烦了,斜了斜眼角,“怎么?还没醒?”
“那个,真的不关我事的,大、大小姐。”倒生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真是,我、我不想害你,只是只是太太她……如果我不听她的她会开除我,我有毒瘾,不能没有工作……”
除了这些,恐怕你还收了不少好处吧,这句话施旎没有说出口。
其实,永瑞集团的实权都在施怀璋跟楚文手里,方慧琳根本粘不到手,也没人会称她为“太太”——
但这点施旎是不知道的,她现在只清楚一点:方慧琳开始不择手段的想害她了。
“就真的把我当眼中钉了么?”施旎叹了气,自己当真是个多余的人。
“大小姐,求你了,我下次再、再也不敢了。”就差没三跪九扣,“我妈还在医院,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呀。”
陈振炎无语得狠踢了倒生眉一脚,这两人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他还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赶飞机。
施旎也想上去踹上几脚,再把他丢给警察了事,如果送警固然能还自己一个公道,可是如果一切爆光,伤害到的却是她最亲的人,父亲一定是自责不已,而小杰……小杰会像自己一样失去母亲吗?
仿佛看到,父亲年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