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同赵卫玠进行了一次深入彻底的谈话,主要议题是针对他同女儿一夜牵扯的后续解决方案。
许先生怎么可能放任亲生女儿吃亏?哪怕是捡的、领养的也不可能。
他端坐在赵卫玠对面,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强势霸道早已化为如浩瀚大海的深沉,再猜不透。懒
他的眼角显出了皱纹,柔和了他过于犀利的眼,笑起来隐约带着慈祥。
他是一点点瞧着卫玠长大的,这孩子刚到斐然家的那几年总是羞于,或者说是根本不愿意同其他人接触,唯一的例外就是南南了。
许汝南呐,她只要想就是有本事将不愿变成没办法。
最初卫玠接受起来还有些抗拒,渐渐的他开始自动自发向汝南靠近。
或许是以为他已经好了,可以同其他小朋友接触了,许汝南准备告别历史舞台,让这孩子融入大环境中。
但她错了,她开始自顾自玩耍,不再刻意关照他的时候,那孩子变得焦躁起来。
不知是习惯,抑或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赵卫玠在离不开许汝南,拒他将那有限的距离控制得很妥当。
这些,许先生都看在眼里。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看不透这个孩子,比如说昨天还和做错事的孩子们一样怯怯低头认错的男生,今天摇身一变,不卑不亢,眼神坚定的坐到了他的对面。虫
许先生偶尔会在卫玠身上看到他有别于同龄人的超龄沉稳,不过一闪而逝,许先生可以肯定他不会错认,那么他就是在刻意隐藏。
为什么?
后来他发现自己能看着卫玠,一定会在十米范围内见到汝南,那么是否意味着……
他想想便笑着摇头,这本来该是年年该想到的问题啊,他又替代进入母亲的角色了啊。
“卫玠,许叔叔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没有生气,没有质问指责,甚至不去问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他只问他,打算怎么办。
典型许先生的处世风格,一旦发生,不问起因,但求结果。
赵卫玠很漂亮,十八岁的男生,介于男孩的的稚气和男人的英气,略带上挑的桃花眼,透着清明的执拗。
许先生几乎一眼就可以肯定他已经有了计较,不吭声,是在等他说?
跟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没必要搞什么敌不动我不动那一套,所以许先生直截了当:“你想负责任么?”
他问的是“你想负责任么”而不是“你会负责任么”。
赵卫玠很肯定的点头,“想。”
“那么,有什么问题没有?”
卫玠到底是孩子,他那一点忐忑没能逃过老练的许先生的眼睛。
他仍是点头:“有,三个字,许汝南。”
许先生笑的肩膀都耸动起来,他说:“真高兴你终于看透她其实是个问题。”
赵卫玠的眸底有一闪而逝的恼,只不过许先生想起从小到大南南的那些闹腾事儿,实在太开心没瞧见。
许先生笑够了,看看时间估计许太的瑜伽课也进行到一半了,他决定加快些进程。
“卫玠,如果让你和南南先订婚,你觉得怎样?”
他抿抿唇,直视许先生深邃的眼,“我觉得不好。”
许先生隐含深意的轻笑一下,笑不达眼底。
“你说说看,哪里不好?”
“她不会同意。”
“如果她必须同意呢?”
“许叔叔,我不想让她为难。”
“哦——”许先生懒懒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摸了摸鼻梁,“哎哟,看我这事儿办的。合着我今天是又跌身份,还没讨回女儿的公道呀。”
他知道许先生动怒了,他应该知道自己的难处,可作为父亲他没动手修理自己就已经是奇迹了,何尝还能轻易饶他。
虽然在他看来,这其实是便宜他。
南南说,许先生一摸鼻梁,就有人要遭殃。
赵卫玠不卑不亢的端坐,隐隐还有更加挺直脊梁的动作。
“许叔叔,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给我时间,让她心甘情愿的同意?”
对他的愧疚,这是现在他唯一握有的强力武器,他不介意发扬光大一下。
况且相识十几年,他了解她的全部。
所以,不是毫无胜算的。
许先生心想,你小子倒是聪明,晓得那疯丫头身上应验最多的就是“适得其反”,是想以退为进么?
许先生突然不想为女儿讨公道了。
以外柔刻外刚,以内刚治内柔?
汝南可有本事振妻纲?
“你倒是有胆识,那就试试看吧。但是”许先生眸色一凛,“上次是意外,给你时间不是给你机会再轻薄我女儿的。”
许先生当年有了第一次,接二连三那是天经地义。
可对女婿他可不想放任自流,更何况还没确定呢。
“嗯,我答应您。”虽然挺艰难的。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跟我到拳击场,我要活动活动。”
同一日,许太同汝南进行了一次撒泼耍赖的谈话。
面对女儿对订婚提议的不屑一顾,她几乎鼻涕一把泪一把,声泪俱下的控诉——时代真是变了啊!
“我的母亲大人啊,像你和我爸那么不负责任的行为,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
“我不管,你不能这么欺负小卫玠,我不同意!”
“……妈!你怎么能说是我欺负他?!”
“我不管,你不同意就让你爸和你说。”
许太作势起身要离开,汝南一看大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