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选择相信。

午爰进府数十日之后,明景山那一群小妾们总算放下了心。

本还担心他会因午爰而冷落与她们,但就明景山自打午爰进府之后一次都没去看过她这点来看,应是她们多虑了。

她们对午爰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虎视眈眈转变成了漠然无视。

“有线索了吗?”

挽起了妇人髻的午爰更添了几分妩媚,此际她正静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中的合浔出声问道。

刚从外头回来的合浔神色严肃的点了头,走近后附在午爰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

午爰神色一怔,“可是听清楚了?”

“定不会错,我听得一清二楚!”

午爰仍旧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没有被发现吧?”

合浔微一摇头,“我借故称找老爷有要事,她们并没有起疑,再者说了,若是我被发现了,还能安然的回来吗?”

明尧之的书房,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接近吗,而且,这些日子下来,他警惕和小心的程度她们都看在眼里。

能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心眼肯定是比寻常人要多的多。

午爰越想越觉得可疑,低声道:“这其中,该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合浔觉得是她太疑神疑鬼了,“你想太多了他又不知咱们的身份,甚至连咱们何时进府的都没放在心上,如何会给咱们下套?”

此事非同小可,若消息属实,只怕。

想到事态严重,午爰也再来不及多做猜想,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这个道理,她点头道:“那快休书一封,让人赶紧通知殿下吧!”

合浔颔首。”嗯!我去准备笔墨。”

见合浔走了出去,午爰才起了身,行到了半开的窗前,神色有些复杂。

从这些日子调查到的蛛丝马迹来看,明府企图谋逆的意图日益明显。

若果真如此,明景山日后定也会被牵扯其中。

说不定他也是参与了谋划当中的。

午爰不自觉的蹙紧了眉头,心中有不知名的情绪牵扯交错。

午爰忽而一愣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想这些?

只要有人干涉殿下的大业,对她而言便都是敌人,她是在这区分个什么劲儿?

不管是明景山还是其他人。都一样没区别。

是夜,午爰这座稍显偏僻的院子里,迎来了从未踏足的明景山。

守门的下人见是他。忙躬身行礼,“小的参见少爷。”

却见明景山停也未停,脸色不善地走了进去。

“你瞧一瞧这朵花是不是偏了一点?”午爰手中持着针线,正在绣着一副牡丹图。

合浔将灯拿近了些,笑着点头道:“是偏了一些。不过也不打紧,畇畇又不是挑剔的人”

午爰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摇了头,“那可不行,去年生辰我便答应给她绣的,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的应付。反正现在也是闲来无事,我重绣一副便是。”

“我看你也是太闲了!”

伴随着明景山的低喝声,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

午爰见是他。下意识的一皱眉,“你怎么来了?”

一对主仆渐渐走近。

茶楼里的小二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作揖道:“北堂小姐来了。”

北堂雪颔首道:“泠泠人呢?”

“在二楼等着北堂小姐呢,小的带您上去!”

这茶楼是白家的产业,她们平素有事没事便会在此聚上一聚,喝一喝茶,这楼中的掌柜和小厮们一来二去的也都熟识了起来。

“有劳了。”

白泠泠提前几天便让人去北堂府递了帖子下了约,程序倒是正式。

也让北堂雪隐隐觉得,不止是喝喝茶这么简单。

“阿雪来啦”白泠泠面带笑意的站起了身,亲昵的拉着北堂雪坐了下去。

小二关门行了出去,白泠泠又屏退了伺候的丫鬟。

她抬手为北堂雪倒茶,边道:“这是武夷山岩茶,是我令她们从府里专门带过来的,你尝一尝。”

北堂雪微微一怔,武夷山岩茶?

是中国十大名茶之首,素有“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自古栽”之赞誉,品具“岩骨花香”,香气馥郁,且此茶只有在武夷山这种环境下才养的起来,而王城距离武夷山极远,来回路程水路山路加一起少说要两个月,茶叶矜贵,要时刻保持干燥,运送途中往往因天气和必走水路的弊端,最后能保留下来的完好茶叶少之又少。

故在这个交通不甚发达的时空里,素有千金难求一说。

白泠泠将茶盏推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在茶雾的衬托下显得越发。可疑。

北堂雪眼角一跳,脑海中徒然跳出了一句话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犹豫了一会儿,北堂雪终是开口问道:“你该不是。捅了什么大篓子吧?”

白泠泠见她脸色慎重。一时觉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言辞还没能成功的组织起来,脸倒是越来越红。

这时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北堂雪这才移开目光,起了身去开门。

竟是史红药。

“阿雪,你也在”史红药笑盈盈地道,却挨了北堂雪一记冷眼相待。

史红药稍楞之后便反应了过来,北堂雪这应是在气她那日诓骗了她去跟史行云见面。

见北堂雪转了身,史红药陪着笑追了上去,坐在她的身侧,耐心地解释道:“其实这事开始我也是觉得不妥的。可我娘她一个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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