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菡嫣冰凉的眼光在柳意茹的身上巡视,似乎在心中判断她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她如今实在是无法确认,意茹她当真没有想要害她的性命?“你如何知晓茹素夫人,给你的不是要我性命的毒.药?”

柳意茹眉宇微微一颤,懦诺的开口,“我不知道,这失心之毒是……她,是茹素夫人从南疆带来的。”接着在霍菡嫣冰凉的目光中,咬了咬下唇,直到唇瓣泛起一丝白痕,“我……我……”说到最后柳意茹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的双手想要抓住霍菡嫣的裙角,却在霍菡嫣毫无感情的注视下,收拢在身体两侧,她的身体前倾,跪在霍菡嫣跟前,面带后悔之色,“表姐……表姐,我知道错了。”

霍菡嫣双手扣在一起,看着匍匐在地的表妹,双眼微合。“罢了,若下次,茹素夫人再来你,你不妨告知父王与母妃,他们自然会保护你。”如今自己心绪难有起伏,自然也感觉不到被亲人背叛的滋味。

“表姐……”柳意茹神色惊慌,目光有些漂移,哽咽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着,“若我去告诉舅舅和舅母,他们知道我如此糊涂,对表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赶我走。表姐……我只有你们,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她怕,真的怕霍菡嫣让舅舅、舅母他们知道。一时之间瑟缩,怯懦,恐惧全部涌了上来,她知道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是她终究没有铸成大错不是吗?起码……起码她真的没有想过害表姐的性命,那失心之毒也仅仅只是失了七情,对人体不会有害的。

霍菡嫣在柳意茹脸上看见各种情绪,自然也看见她暗藏的迟疑,不禁抬眼不再看几乎瘫软在地的柳意茹,缓缓开口:“今日之事我暂且不会告知父王与母妃,不过若霍王府再有异动。意茹,你便好自为之吧。”霍菡嫣语气十分冷淡,若说她对柳意茹的话完全相信则绝不可能,起码她不信意茹仅仅只是受到茹素夫人的威胁便对自己下手,她了解意茹外柔内刚,有自己的主见,绝不会轻易被人威胁。这其中定有她不知晓的其他因素,自己倒要看看究竟她们想玩些什么把戏,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此毒的解药。“此毒可有解药?”

“我不知道”接着在霍菡嫣冰凉的目光中,垂下眼帘。“茹素夫人,再未和我说过……”霍菡嫣眉目微皱,掠过柳意茹的脸,知道今日就算再问也问不出其他的东西。转身便离开了云台水榭,走到一半的时候,刚要转弯,恰巧遇见了靠在墙上,不知听了多久的兄长,如今他眼中尽是叹息与肃然。

霍菡嫣走上前去,问话中带着肯定,“大哥,你听见了?”

“嗯,听见了。”霍灏轩直起身子抖了抖披风,眼露疼惜的看着她,抚了抚她的发丝。“大哥定会帮你解毒。”总归是自己的疏忽,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柳意茹竟会与茹素夫人有所纠结,也是自己太过小看了她。

“多谢大哥。”霍菡嫣虽然并无惧意,不过若意茹方才说言有所出入,难保不会有一日伤及霍王府。“父王与母妃那边……”若他们知道,还不知会有多难受,这些年他们几乎将意茹当做第二个女儿,如今还张罗着她的亲事,只希望自己猜测不会是真的。

霍灏轩挂起闲散自若的笑意,“菡嫣不必担心,大哥心里有数。”当初自己并未疑心她,才会毫无防备,现下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领会了自己家兄长的意图。霍菡嫣抬头看了看天色。“那菡嫣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再不回去,少宸就要上门要人了。”

霍菡嫣闻言不禁哑声,自家兄长就是能把一句玩笑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走到门口喊过素言与暗中跟随的暗卫出门而去。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不由扶额深思。

自己这毒果然是茹素夫人。呵呵,倒是好精密的手段。云王得此妇,真是何事都敢行,不过自己也明白,她们对自己下手绝非是因为自己,她有此自知之明,无外乎是看中夫君的领军之才,还有夫君暗中控制的边城兵马。

其实夫君在轩临郡放过茹素夫人,她不是不疑惑,说不准就是因为自己的毒,可上次试探开口,却又感觉夫君并不知晓。自己着实不敢冒这个险。若夫君还不知,自己岂非自曝,让夫君担心焦虑。如今帝都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哥既然已说了会替自己解毒,自然就有法子,耐心等着便是。只是自己如今毫无情念,面对夫君时……罢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刚一到府门,便感觉有些疲累,嘱咐素言将晚饭送入到屋内,霍菡嫣轻提斗篷,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待天色擦黑,层层递进悬挂在门梁上的灯笼依次被点亮,雪白的积雪覆盖在两旁的青松上,反射着淡淡的光亮。上好的银丝碳放在暖炉里面送进房间。

屋里的两个人,一坐一卧。薛严坐在桌边借着烛光翻阅兵书。而霍菡嫣则半卧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忍不住的思量着自己这几日发生之事,从自己现行离开国公府,到发现夫君并未追来也甚是冷静,恐怕那时失心已然见效,待到妾室入门自己也是这般毫无波动,连素言都发觉不错了。

虽然她没有什么需要,可是夫君正值好年华,虽然她信任夫君,可自己这般无情无欲,终也会引起怀疑。正所谓堵不如疏,美妾在外更是不得不防,信任之说也仅仅只是理性上的,若是依附与情感,自己会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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