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嫣看着她眼中透着的诧异,面无表情的解释道:“那些沟槽是棋盘。”

“!!郡主说笑吧?”那些方方正正的沟槽是棋盘?!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棋盘?可看着郡主一副严肃的模样,也不得不信,尴尬的笑了两声,垂下头。

霍菡嫣站起来走向窗户,用木杆将窗户撑起来,看着外头的梅林,眼神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那梅林是依照奇门八卦而栽种,随时间移动而略显不同。”所以方才那位虞伯才让她们若是没事,便不要到处乱走,这镜水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自己方才所见不过定然只是冰山一角,不禁喃喃念道:“没想到意茹还有这般奇特的古宅。”

虽然和常态的富丽宅院略有不同,却处处透着建造时主人的玲珑心思,精致又不失大气。更难得的是,若是陌生人初到陌生之地,定会有适应的时间,可到这里却完全不会,只是隐隐感觉一种悠然中的执念。仿佛这宅子建造的目的,便是为了网住它的主人,或者它主人想要网住的人。

“郡主……”素言似乎迟疑了很久,还是轻声唤着。怎么感觉郡主似乎离自己很远,明明就在身边,其实各种事物再奇怪,也比不上郡主……郡主才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霍菡嫣凝目,淡淡的问道:“有事?”

对,终于找到郡主哪里不对,郡主好像从昨日便一直没有笑过,永远都是冷静淡漠的模样,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郡主,你说郡马爷是不是没有接到珏的飞鸽传书?”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郡主这样的?

“接到或者接不到又有什么要紧的。”霍菡嫣确实觉得没什么,也没有觉得丝毫的生气或者担忧,“如今帝都诸事需要他,未来也定不会平静,意茹之事只是小事,不必兴师动众。”

前些日子在万梅林,大哥不是说边城将领阳奉阴违,让皇上和云王也大为头疼吗?这些将领若不是被魏国公控制,便是夫君当初交权之事刻意留了一手。以夫君的精明,自己相信此事多半与他有关。

素言挠头,郡主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她都摸不准了。郡主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冷静,感觉都不像从前的模样。

夜间,素言站在走廊上,看着珏皱眉,口吻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你的飞鸽传书送出去了吗?”

珏肯定点头,“已送出好几封。”照理由说,主子应该早就赶上他们才对,怎会至今不见踪影。“可是郡主恼了。”

“若是恼了还好,可郡主根本毫无反应。”这才是最不正常的,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所以郡主是带着点闹情绪的意思,让他们不等郡马便出发,可是郡主还是期盼郡马能够追上来,女人嘛?都希望有人能哄一哄,耍耍小脾气。“冷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不可能。”他可以想象郡主恼怒不满的模样,却难以想象她对此事毫无反应。“不会是生气了,故意这样的吧?”

素言坐在走廊上,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唉声叹气的垂着手说着,“不知道。”问题在于,自己根本感觉不到。“反正我觉得这次出门什么都奇奇怪怪的。”

“确实如此。”珏赞同的点头,“所以更要小心。”

而此时躺在床榻上的霍菡嫣,却毫无睡意的睁着眼睛看着床帏,外间的烛火有些摇曳……

脑海中想着和夫君的种种,前世遗憾,今生重逢。鲤城赈灾、诱擒贼人、三年别离、和亲垣国、樊城……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经历了那么多,“菡嫣,说你爱我,说你只爱我我一个!”慢慢的心底泛起涟漪,唇角勾起。夫君,菡嫣只爱你一个。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肉眼都能看见,难以自控的抬起右手放置在心口处,夫君……我……

就在此时,熟悉的心悸再次席卷而来,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来,最后竟然的卷缩着身子,想出声却什么都喊不出来,体内一道说不清的气流在胡乱冲撞,直到自己全身开始慢慢发热滚烫,似乎过了好一阵,自己的心脏跳动才慢慢缓下来,而心悸的痛楚也跟着渐渐消失…

心口一闷,血气上涌,感到口腔微甜,血丝便从唇角旁溢出来,不解的用手轻轻擦拭,看着指腹处的点点血迹,神色却竟然十分平静。

方才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之间吐血,这绝对不是张御医所说的,只是过度疲累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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