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已去过玉川,国公口吻十分坚决。”霍灏轩的目光盯着薛少宸,不但想知道他对此事的反应与看法,也想让他早做决断。如今形势对菡嫣而言颇为危险,虽然可以计划周密,然却难以保证能够万无一失。“少宸应知如何才是最为恰当。”

薛少宸眉头紧蹙,眼神中划过些许不知名的情绪,两人彼此对视之中交流些什么,让他最终下定决心。“霍王府此番当真能安全无虞?”

霍菡嫣一听这句话,难以置信的盯着他,见他严肃的神情情不自禁的开口轻唤:“夫君……”

不是她不明白夫君的意思,此次蒿阳之战若魏国公当真寸步不让,并且打定主意与之一战,必定血流成河。邛火酉自然不会坐山观虎斗,现在蒿阳面对的危险不仅仅是其中一方,而是两方夹击,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如何身经百战的将领都不能保证城中百姓绝对万无一失。自己如今的状态不但无法对他有所帮助,反倒是累赘。

“邛火由若当真与他合谋,攻打蒿阳。难保城中百姓能固守一心,不增他念。”

对于薛少宸而言,就算父亲定要与他一战,想攻入凤城夺取乾国天下与邛火由合谋,他也并无毫无把握。但世间最难料的便是内力反水,当初在瀛洲之时不就有百姓为求活命行刺莫家主,自己总不能将城中百姓屠杀殆尽以策安全,此乃军中大忌。将士在外总要靠‘精忠报国,护佑百姓’这样的义正言辞的词语来激励士兵奋勇杀敌。

霍灏轩感受着他的谨慎,点头开口,“在王府之中,无人可伤菡嫣毫发。”

他自可承诺,如今无论是何方势力。朝堂也好,江湖也罢。就算是‘离愁’倾巢而出也无法对王府造成实际威胁,数百年来动用如此大的特殊势力还是第一次。

“那嫣儿便交付大哥了。”薛少宸拱手,却让身边的霍菡嫣泛起一股压迫与紧张的情绪,双手不自觉的搅着,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她明白回到帝都才是最好的,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感觉不太对。

“三日后我会亲自来接。”他本想若是薛少宸不同意,他也会强行将菡嫣带走,如今此般乃是最好。也正巧他需要再去一趟血地,摸摸芈殇的心思。以他对菡嫣如此特别的行事,尤恐中途生变薛,‘残影’还是需要芈殇亲自开启,自己借机而为。

想到此处不禁心中憾恨,当年太师祖当真不该毁去诸多典籍,让传承发生断层,否则他又何苦让芈殇相助此事,徒增未知。

对于他三日之约,霍菡嫣心头浮躁之气暂缓,若就这么离夫君而去,着实不舍。不过她心中大概也明白兄长即将去何地。“大哥此去万事小心,我总觉得那些人很邪乎。”那位施婆婆就不是简单的人物,更别提还有旁人。

“……”霍灏轩也不好奇她如何猜到,只是含笑颔首。

菡嫣的确是成熟不少,对于局势也看得很是通透,让人放心许多。自三年前开始便是如此,七杀乃将星,杀伐之气甚重,本应亲缘情缘淡薄非常,谁知竟突生变数,在镜水中开启命盘,一切转变皆在菡嫣身上,可不知是何种机遇、何种缘法。

霍灏轩离开之后蒿阳一切入常,如同他未曾来说。薛少宸照常去巡视边防,找副将商量应敌之策,此番不许失败只能成功,替乾国打这最后一仗,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仗。

将茶泡好放在桌上斟满,“夫君喝茶。”

薛少宸放下手中兵书,神色有些倦怠,皱起眉头。一根宛如白芷的细长手指贴在他的每间,将他皱眉的褶皱纹路抚平,看着她浅笑嫣然的模样,烦闷的心情也洋溢着淡淡的喜悦,总说情能感人以千秋之月,亦能伤人与骨魂之中。他只愿千秋之月,结世世之好。

想到白日之事,他心中也泛起些许惆怅,“让大哥带你回返帝都,嫣儿可曾怪我未与你商量?”

“当然没有,夫君此举乃正确的决定。”霍菡嫣手被他牵着,只能撑着腰站在他旁边轻声说道;“只是嫣儿离去之后,夫君要多加小心谨慎。若事成,皇家那边也不得不防;若事败,也要尽力保全自身性命为先。我和孩子会在王府等着你。”

“你当本将军是莫咎那般古板之人?”薛少宸手微微用劲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却得到她略微的挣扎,现在她身怀六甲,还不知多重呢?可他却抱着她的腰间,将头靠着她,轻轻说道:“让我再抱一会儿。”

三日之后,再次相拥也不知是何时。

此刻缱绻的他们却不知未来将会爆发那般大的风波……

血地、离愁

“菡嫣的孩子!”霍灏轩看着面前的黑纱袍人,眼中满满皆是震惊。

就算圣山未曾提起,但魂系之说他也早有耳闻。当年殷氏一族何等风光,创建绝域盘踞三国罅隙,却因为擅自逆命,导致魂系之术反噬自身,终难逃此命。说也奇怪,魂系之术世世代代由执掌之人所传承,无论是否有殷氏血脉照样遗传不误,为了不祸及他人,殷氏一族将首领之位承揽在身,以自身扛起这血脉中的诅咒。这诅咒会使他们染上许多不知名的病症,有些嗜血成狂、有些渴望被鞭笞抽打,还有像芈殇这般不能行走在太阳之下,否则便会烫伤皮肤。据说曾有先祖不信邪,最终全身被烤成血斑。

而此时此刻,芈殇竟然告诉自己,能解除他宿命诅咒之人竟然是菡嫣腹中的孩子,莫怪他为何会将‘离愁’无上灵丹以安胎药的方式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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