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如水,恍若九天银河倾泻;落英朝霞,渲染天地千丝飞旋;三尺青芒,恰似长空惊天一线。

若非陷入梦境之中,自己多半有生之年也难以见到,这么凌厉绝伦的剑势。霍菡嫣虽练过长鞭,却对剑法所知不多,不过就武学造诣而言,她敢肯定此人在天下已难有敌手。若有机缘相识一番定是此生大幸,可如今她只能毫无选择的站在焚香的古琴旁,和俏皮娇憨的女子一同欣赏面前之景。

剑势回收,甚至还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剑意,此时身旁的两人,就是上次梦境中见到的楼肃宇与轩辕镜。

轩辕镜以跑代步,面带兴奋的拿过他手中长剑,装腔作势的挥出一剑,可惜此剑乃玄铁所铸,她举起来都费力更别提挥剑,幸亏还是身旁人笑着帮她将剑抬平,片刻后两人席地而坐看着湖面水草。

“肃宇哥哥,你真厉害。不像我,琴棋书画只知皮毛,武功更是半点也不会。”轩辕镜带着一丝怨气,忿忿不平的说道:“娘总说女子舞刀弄剑不成体统,说什么也不肯让人教我。”

“若你当真想学,我可以教你。”楼肃宇眼中虽然平淡,却暗含着无限宠溺。

“真的吗?!”轩辕镜眼神晶亮,显得很兴奋,可是眨眼的功夫却抿嘴摇头,透着浓浓的遗憾。“还是算了,就算学了又如何,终究不能和爹爹、哥哥们一样上阵杀敌。”

“……我去也是一样。”只要是她的愿望,自己都会替她实现。

可是这终究不能纾解她心中的委屈,“这是不同的,肃宇哥哥,我是上官家的女儿。”说到这个身份,渐渐的她的脸上显现出自嘲。“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上官家的女儿,是不是上官凛的女儿!如果是,为什么娘让我改姓轩辕,为什么不让我承继上官家数百年来的使命。如果……不是,那我又是谁?”

霍菡嫣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轩辕、上官?若是自己所记不差,那手札之中曾经记载,胥宁国皇族便姓轩辕,上官世家在手札可是记载最多,却也是千篇一律,最终都毫无例外战死沙场直至血脉断绝,好似这个家族就是为血祭战场而生。

楼肃宇看着她,冷淡中透着心疼,“别胡思乱想。”

“肃宇哥哥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知足,明明有着荣耀的身份,显赫的地位,却总想着扛起被早已被娘亲抛弃的‘包袱’。”咬着唇摸出一枚石子丢出去。“安安心心做个无用之人也未尝不好。”

“何来无用,若你未到圣山,又怎会有我呢?”楼肃宇不赞同的摇头,语气认真却透着戏谑。

轩辕镜状似夸张的看着他,随后重重点头,玩笑般的捏着他的脸,嘟着唇说道:“肃宇哥哥,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看着面前一张俊逸的公子脸被揉成包子,连一旁的霍菡嫣都不禁噗嗤一笑。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些,可是看着这些还特挺乐的,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似乎圣山传人、紫竹圣人不再是书卷上、画卷中的传奇,而是活生生的曾经活过。

“肃宇哥哥,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轩辕镜靠在他身上,望着天边的晚霞,眼神中显露着痴迷。“听着紫竹风声,看着夕阳,直到白发苍苍。”

“好。”

……

坐在前往贤王府的马车上,霍菡嫣想着梦境中的场景都不免失笑,有时候自身的情绪会不自觉的受到旁人的影响,即使明知那只是一场梦境,并非现实。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薛少宸疑惑的问道,神色中有些不悦。

从出门到现在她几乎都在出神,现在竟然不自不觉的笑出声来,这两日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好玩之事。

霍菡嫣回过神来,坐到他身边笑道:“只是看到有人能两心相悦,所以很开心。”说完想到马车后面被红布盖着的东西,自己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让夫君改了用棺材的主意,虽然……现在送的东西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想到他们最后的反应,肯定十分有趣,不免坏笑道:“你说最后贤王府的人掀起来看,会不会气得脸都绿了。”

“嗯?”薛少宸显然并不吃她转移话题这一套,随意应了一声挑起她的下颚。“若是你不告诉我,方才在想什么,我的脸恐怕不但会绿,还会黑。”

夫君,你就不能适时的放过我吗?难道要自己说,晚上梦见楼肃宇和他的心上人相亲相爱不成?不得不说这梦境也太诡异了一些,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甚至在手札中也渺无痕迹。在传说中……等等,传说中紫竹圣人一生未娶、而且并无子嗣。细细想着手札中的所有记载。‘然生平为一憾恨,以致未及而立之年,银丝瀑悬。’

憾恨?莫非是指……

“怎么了?”看她忽然黯然的神色,薛少宸也不再执着于她的失神。

霍菡嫣抬起手反握着他,“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的开始并不代表能有好的结果。”

“嫣儿指的是谁?”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很多啊,比如德慧公主与上一任的莫氏家主,还有老云王与老王妃。”莫家主早逝,德慧公主被辱自尽;老云王可谓一世枭雄,可惜最后遇到茹素夫人导致‘晚节不保’。“贤王近一年纳了两房侍妾,也不知林纾可会后悔。”

明明是垣国公主,垣国乃是一夫一妻,无论嫁给何种名门望族,总能保住自身。可她却随凌江羽跑到乾国,虽然坐上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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