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赶到中堂时,大小主管掌柜都到了,满满当当了坐了一屋。:
知微坐下来,也不白费力气发表什么上位感言,目光只淡淡环视一圈,“你们都是二太太用惯的老人,我对你们很放心。一切事宜,自是照二太太在府中时的规定,各院主事总管以及各位掌柜,我暂代二太太主持中馈这段时日,还望大家多提点些。等二太太回来,咱们侯府依然井井有条的,她瞧着也会觉得很欣慰。”
众人皆是一愣,似没料到知微竟会说出这番话来。这侯府为着中馈之事多少明争暗斗他们又不是傻子,哪能全不知情。这新夫人一进侯府便是动作频频,若说不是冲着中馈去的,傻子都不信。可现在她不但好手段的将上头当家的以及她自觉有威胁的全送走了,好不容易得了中馈,却又放话她主持中馈只是暂时的,怎会教人不吃惊。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为着自己的利益,他们自然为新夫人备下了不少下马威,可如今听着,她道一切照旧,日后主持侯府的依然会是二太太,就不免让人猜测,难不成这都是二太太的意思?
掌柜们尤其茫然。平日里他们与二太太交账,当然并不是明面上做出来的账目,如今二太太进了禁香营,他们也想着这下没了二太太分大头,他们能分的当然就更多了。反正新夫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起了疑心,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二太太那一份自然也能吞的心安理得。
“敢问夫人,二太太何时回府来?”其中一名掌柜小眼闪烁着精光,捋着下巴稀疏几根胡须,微眯眼问道。
他神色间并无恭敬,知微也并不放在心上,以她一贯温和无害的声调轻声道:“二太太何时回来,我也不能给你确切的回复,不过听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二太太心瘾并不特别严重,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府来。诸位若是不信,自可上禁香营去打听。”
当然没人敢说自己不相信,几人相视一眼,似仍有些拿不定主意。
知微不动声色的将他们迟疑犹豫的神色收进眼底,又道:“我也知自己年纪尚轻,怕是担不起这担子的。不过诸位不必担心,太太就将回府来,侯爷也道太太经的事儿比我多,到时由太太主持侯府,各位尽可以放心了!不过这几日,还望各位多担待些才是。”
不论是掌柜还是大小管事闻言,皆是哗然。
大小管事便不说了,他们都是二太太的人,与二太太自是一心的。如果知微代替二太太他们心中有不满不忿,那么对于将来侯府要由贺氏掌管,他们可就不是不满和不忿了。毕竟二太太与贺氏斗法多年,他们或多或少也都得罪过贺氏,若真贺氏当了家,别说往日风光了,日后在这侯府中怕连立足都难。
掌柜们自也是同样的心思,若知微当家,一切照旧,他们就算贪墨不了二太太那一大头,至少也能保住以往的分利!而若贺氏掌权,必然要将他们全换下,换上贺氏自己的心腹,别说大头,小头也都保不住了。
因而,面对他们共同的利益,管事们与掌柜们几乎是立刻便达成了空前一致的决定。
二太太能回来固然好,二太太不能回来,由知微主持侯府也好过贺氏主持。
至少,这年轻的总比那年长的好糊弄!
大家想通了这一点,原本散漫的神色不自觉发生了变化。
另一名掌柜约是不放心,想了想问:“夫人,二太太可与你交代过账目之事?”
知微勾唇笑的人畜无害:“自然。二太太还吩咐我,每月都要前去禁香营与她汇报账目,还道若有人不信,便去禁香营亲自与她谈。虽然禁香营守备森严,不过诸位若真想去,我也可以为你们安排一番,让你们与二太太见上一面。”
画蔷在旁冷哼,“怎么,你们是不信夫人的话?若非眼下侯府没有可靠之人主持,你们当咱们夫人爱管闲事么!珍月公主留给世子爷的以及咱们夫人自个儿的嫁妆,够咱们夫人随意挥霍两辈子也用不完,若不是为了侯府的安定,夫人才不会理会这些呢。”
知微假意责备道:“画蔷,不得胡说。”
画蔷似不情愿的咬住唇,愤愤的瞪一眼众人,仿佛在说他们不知好歹般。
“不过禁香营里规矩颇多,稍有不慎恐会惹来祸端。诸位商量一下,选出一位来代表大家前往戒香营。”知微微笑着开口,“你们选出了合适之人便同我说,我好安排,尽量确保他的安全。”
众人闻言,皆有些不知所措。
画蔷所言更是让他们紧张,新夫人有一笔丰厚的财富是侯府众人谁都知道的事。有这样的身家,确实没有必要侯府的浑水。眼下主持侯府确是无人可用所以无可奈何接下这个摊子来,他们若阴奉阳违或欺她年幼贪得无厌让她拿自己的私己王侯府的窟窿里填,一时半会儿她倒也不吝往里头填补些。可长久以往,谁会这么蠢笨总拿自己的去贴补别人?贺氏回来后,说不得她真会将这摊子丢给贺氏去。
“夫人所言,我们绝不会怀疑。”一名想的通透的掌柜忙站出来,“日后我们定会竭尽全力协助夫人,以便夫人尽快上手。只是太太从未理过俗物,日后只怕少不得要累夫人多操心了。”
这就是在表态了,他们愿意接纳她,但贺氏,还是算了吧。
知微满意的笑了笑,“不知余下诸位……”
“小的们但凭夫人吩咐!”众人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