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的不依不饶,瞧在知微眼里着实令她生厌。、.然面上却不能显出不悦来,笑着道:“想来五姑娘并非有意要打砸于你,她身子不爽快,你们做奴才的多包容则个。不过你为我做事,受了委屈,我心里自都会记下。”
她说着,唤了画蔷道:“把我妆盒里的玛瑙镯子取来。”
画蔷扫了眼银翘,心里不太甘愿,那样好的东西,她也配用?
银翘正因知微那句奴才而微感不快,听了其后的话,难以置信的盯着知微,继而狂喜张大眼。屋里伺候的丫鬟们闻言亦是目瞪口呆,显然都没料到知微出手竟是如此大方,一时瞧着银翘的眼神羡慕嫉妒各有之,尤以连翘的目光最为渗人。
知微眼尾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众人,三位姑娘中,四姑娘皱眉咬着唇,脸色有些难看,瞧向知微的神色难掩不满与不屑,仿似责怪知微不但连个奴才都不敢责罚,反还哄着捧着一个奴才很是没用般,而后又狠狠地瞪了眼欢喜的直搓手的银翘,兀自生着气,转过脸不再看。七姑娘眼里有着钦羡,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画蔷取来的玛瑙玉镯,脸上流露出渴盼之色来。九姑娘似只讶异了一瞬,盯着那银翘多看了两眼,微笑着轻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端了茶杯来饮茶。
知微接过画蔷递来的玛瑙镯子,拉过银翘的手亲手替她戴上,语气似带了些惆怅羡慕的道:“瞧你这白嫩的肌肤,便连我见了都羡慕,这镯子戴上更衬得你肌肤细腻如雪,给你戴着倒也没埋没了它。”
她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更是让在场众人心里掀起各种念头来,这样珍贵的玛瑙镯子,她说赏便随手赏了出去,可想手里的好东西不知凡几。
银翘激动地看着手腕上那成色极好的玛瑙镯子,一颗心险些要跳出来,脸蛋涨得通红,语无伦次的谢恩道:“奴婢多谢夫人的赏赐……”
银翘是府里的家生子奴才,自小便在二房伺候,这么些年才提了二等丫鬟。二太太虽也大方,时不时会打赏底下的奴才们,但在二太太房里伺候却并不是什么轻松活儿,且二太太也从未赏过这样贵重的东西给下人。银翘如何能不激动,她不过才过来短短时日,新夫人出手便是这样大方,谁不知道新夫人自己的嫁妆本就丰厚,更别提还把持了珍月公主那令人眼红的嫁妆。
知微淡淡扫了眼屋里的丫鬟婆子,意味深长的拍拍她的手背,略微抬高她的手腕,将众人为之眼红嫉妒的玛瑙镯子更彻底的暴露在人前,“这有什么可谢的,你用心伺候我,伺候爷,我都看在眼里的。这镯子是你应得的,我不会亏待每一个尽心尽力伺候的奴才。”
一席话令在场的丫鬟婆子不由更是动容,俱都若有所思。
四姑娘也侧目,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
“你额头受了伤,今儿便不用你伺候了,让连翘先顶替你伺候着。你便在府里好好休息,别忘了去找邵太医瞧瞧伤。”知微神色关切,温和叮嘱道。
银翘虽不愿把机会让给连翘,但额上的伤口却是遮挡不住,也只得应了。连翘忙是上前,谢过知微后也谢了银翘。
待一切都安顿好了,知微这才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前往威国公府。
威国公府距离安乐侯府倒也不远,往前两条街也就到了,小厮递上安乐侯府的帖子,马车便长驱直入,直到二门方停下,已有丫鬟婆子等在了二门处。
知微搭着画蔷的手下来,那伶俐的丫鬟便忙上前来请安,知微笑吟吟的令文杏打赏,那丫鬟大方的受了,恭敬笑道:“夫人许不记得婢子,婢子名叫轻霜,从前跟在县主娘娘身边,却也见过夫人几回的。”
知微瞧了两眼,确是面熟的,便知这是允香县主的陪嫁丫鬟,由她领着人来接,想必也是允香县主身边得用的,便笑着寒暄了两句,等后面马车里的姑娘们一同上前来,便笑道:“这几位是咱们安乐侯府的姑娘们,平日里拘在府里头也怪无趣的,便同我一道来凑个趣。不知除了咱们,府里头可还有别的客人么?”
轻霜又与三位姑娘见了礼,会意笑道:“还有几位表姑娘也在府中做客,几位表小姐并非平郡王府的,县主娘娘此刻正陪着说话呢。”
知微点头,明白轻霜这是在暗示她那几位表姑娘的身份,与平郡王府无关,便是与威国公府有关的,允香县主亲自陪着说话,知微大概已经猜到了会是何人。便笑道:“如此,有劳轻霜姑娘带路了。”
虽然都是国公府,可镇国公府与威国公府相比较,则显得朴素多了。且镇国公府人丁稀少,偌大的府邸便显得冷清萧条。而威国公府却人口繁多,府邸也修建的富丽堂皇,亭台轩榭,花木山石,廊桥池沼,无不匠心独运,精巧别致。
轻霜早备了软轿,抬着知微与几位姑娘往后宅走,一路上遇到不少丫鬟婆子,俱都规矩恭敬,无一人高声喧哗,行礼时亦是垂着头,视线全无飘忽闪烁,知微瞧的暗暗点头。
知微刚进屋,便见坐在首座上的允香县主站了起来,她今天穿着一件碧色的妆花缎子上衣,同色系绣花曳地裙,显得格外素净。脸上却上了较厚的妆,仿是为了遮掩不好的气色。气质仍是从容淡定,然知微却也瞧见她瞧见自己时眼底飞快闪过的亮光。
知微微怔了下,允香县主出身显贵,还与皇室沾着亲,更是被平郡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半年前允香县主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