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其实早就将蜜饯准备好啦。”诗兰笑着从食盒里端出一小盘蜜饯,柔声道。
尔芙就这样端着蜜饯盘,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充足准备地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又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将蜜饯塞到嘴里,囫囵吞枣似的嚼着,含糊道:“这药还不大苦,治什么病的啊!”
“胡太医说您有点轻微中暑,胃口也不太好,所以给开了副祛暑消食的方子。”
尔芙听完点点头,揉着微鼓的小肚子,示意诗兰上前扶自个儿起来,她打算起来散散步、消消食儿,这整天都被宿醉折磨得头晕眼花、无精打采,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了,她可不得起来折腾折腾,不然也对不起她刚刚喝的苦药汤啊。
而就在尔芙悠闲地散步消食时,荿格格却是坐立难安着呢。
因为她清点过她交给李畴的那盒首饰后,已经发现缺少了一条不起眼的银链子,而且她也从她拉拢腐蚀的小太监嘴里得知了嫡福晋尔芙知道了李畴已死的事儿,现在耕织轩外面的守卫又多了好些,便是她想要偷摸过去寻找都没有机会了。
唯一能让荿格格有些心安的地方,那就是她和李畴的关系是个秘密。
当初她是不愿意在没有个确定之前传开了,让戏班里的人说三道四地说闲话,一直到她和李畴一块找到洪班主头上的时候,洪班主都很意外他们竟然成为了情侣的事实,而且再然后她就被乌拉那拉氏出银子赎身塞到四爷府的戏班里了,和洪家班彻底断了所有联系,所以只要她不出现在洪班主跟前儿,想来任何人都不会疑心到她的头上。
“烦死人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更谨慎些的。”荿格格有些烦闷地低喃道。
“格格,您说什么?”荿格格身边伺候的宫女没有听清她的话,忙问道。
荿格格微微摇头,随口敷衍道:“没事,我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想要去外面吹吹风,又觉得太晚出去不合适,所以嘀咕了两句而已。”
说完,她就踱步走到了窗边,一副贪婪外面景色地望着窗外,实则她是怕被身边伺候的宫女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劲,毕竟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老人儿了,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想要隐瞒真实的情绪,也就越来越困难了。
窗外是月光笼罩下的柳树林,再往前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荿格格遥遥地望着溪边,目光微凝地攥紧了拳头。
因为溪边的青石上,竟然站着那个和她有着特殊关系的小太监,她不知道这个小太监这会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不想去猜测,左不过是想要要挟自个儿获得更多的好处吧,难不成还会是一种巧合么……
她咬着牙,故作淡定地回到床上躺下,一脸平静地打发了身边伺候的宫婢。
荿格格打算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本来她就觉得留下这个小太监是个祸害,生怕这小太监越来越过分,最终会连累到自个儿,但是她又担心在同一地点,同时出现两个暴毙而亡的人,这样的巧合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再加上她也确实能用到这小太监帮忙,所以才留了小太监一条性命,但是现在她后悔了。
荿格格打发了身边伺候的宫婢,所图就是要斩草除根地除掉这个小太监。
可惜的是她有一点猜错了。
她以为她看到的是那个和她有特殊关系的小太监,其实并不是。
那块青石上站着的小太监,就是个和荿格格以为的那个小太监身形有些相似的人,要说这小太监也是倒霉,他这人没什么嗜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嘴馋。
他平日在厨上帮忙,总能混些好吃好喝地打打牙祭。
不过今个儿呢,他和一块当差的小伙伴偷懒摸鱼,得罪了膳房里掌灶的大厨,被罚饿肚子,这让有着吃货本质的小太监怎么能忍呢,所以他趁着管事不注意,便偷偷摸摸地溜到小溪边来摸鱼了。
他打算捞上几条肥鱼回去烤着吃,既能果腹,又能解馋,绝对的一举双得。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贪吃的小毛病,却害了他的性命。
就在这小太监专心致志地盯着溪流找肥鱼的时候,一个黑漆漆的身影,蹑手蹑脚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只听得噗通一声,约半人深的小溪流里,溅起了一个大大的水花,刚刚还弯腰弓背站在青石上,探着脖子往溪水里瞄的小太监就掉进溪流了,而同时那个黑影也一跃而起地跳进了溪流里,死死地压在了小太监的身上。
这黑影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刚刚打发宫婢要休息安寝的荿格格。
荿格格的打算很简单,那就是要让人以为这个小太监是夜里失足落水被淹死的,形成一种意外的假象。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次日天明有人在溪流里发现小太监尸身的时候,很快就确定是一起意外事件了。
因为小太监偷溜出来捞鱼的时候,还特地和交好的小伙伴打过招呼,膳房那边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自个儿离开膳房去溪边捞鱼的,加之他也没有和什么人结怨生愤,所以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
而唯一一个对这件事起疑的人就是和荿格格有特殊关系的小太监。
他之所以会觉得不对劲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发现这失足落水的小太监落水的地点,竟然是靠近荿格格住所的溪流,其实本来他也没有将这件事和荿格格联系到一块,还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兄弟的一句戏言,让他心里升起了些许戒备和猜测。
当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