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至少六子知道人身体哪些部位最受不得疼,也知道人那些地方被打到会有一些下意识的躲避反应,而这些都是正经的功夫所必须明白的东西。

六子甩了甩头,重拳迎面砸了过来。

时延微后仰了一下头,右脚往前,别进六子右脚里侧。顺着六子的拳头,一捏一抓,擒住了六子的胳膊,右脚一转,右半肩背撞入六子右边腋窝,手臂从腋下探出,夹住了六子的胳膊。

伸直两膝,上半身弯曲,右肩微耸,左右手同时用力向下一拉。

仅仅电光火石之间,六子已经仰面重重摔在了地上,呻|吟了一声。

时延拍了拍手。

看着六子挣扎着想要起身,时延捡起一边的钢棍压在了他的胸口。蹲下身来,看着神情有些僵硬的六子,微微笑了笑,“摔得痛吧?”

六子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时延表情柔和。

就是想告诉你,这个过肩摔,实际上是你上辈子教给我的。只是,你教给我,不过是想让我和梁齐打一架,试探何涛的底线罢了。

现在把你教的东西原样奉还给你,也算是两清了。

时延站起身来,往陈老头家的大门口走。

烈日下头连影子都黑沉些,一个握着钢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陈老头咧咧嘴,刚要提醒,就见时延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

“去死吧!”钢棍挥下的瞬间,时延身子一矮,重重踹向六子的小腿肚子。六子重心不稳,一头向后栽了过去,抱着磕到的头哀嚎。

时延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向陈老头。

陈老头却是瞪了瞪眼,扯着几条飞奔回来的狼狗进了门,一脸的没好气。

“滚蛋!”

时延不禁笑了。

这老头儿还是这么个样子。上辈子偷他地里一个香瓜,被他的狗追了二里多路,跑到他腿都快断了。

时延从巷子往后走,走到草垛跟前扶起了自己的自行车。车前篓里的铁箱子摔得都有些变形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往箱子里放满棒冰。

这么一折腾,天也有些晚了。时延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脏,稍稍有些焦躁。

整了半天才把箱子恢复原样,时延绕道以前住的石棉瓦房。

看着那个简陋低矮的石棉瓦房,时延突然发觉自己不讨厌这里了。现在他看到这个小屋,首先想到的是徐泽哄着小脸笑着对自己说,哥,真好。

时延手一松,车倒在一旁。手交叉竖过头,一扯后领子,大t恤就被脱了下来。几个动作,裤子也脱下来,时延纵身一跳,在表面温暖底下凉爽的河水里打了个猛子。

溅起的水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嘶——”时延从水里钻了出来,纳闷地对着晃悠悠的水面打量着自己的脸。

一条两个指节那么长的血口子横在耳朵前头。

时延擦了擦,还流血呢。估计是路上跑的太快,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时延抿着嘴,刚才的好心情里掺杂了一点郁闷。

伤哪儿不好,伤脸上。这要是小泽看见了……

时延沉进了水里,对着水面噗噜噗噜地吐着水泡。

“哥,水里有没有鸭子拉的屎?”徐泽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时延身子后仰,躺在了水面上,脸上的笑意既满足又适意。

等身上的衣服洗了也干了,时延才回家。不过脸上的这点儿伤是遮不住了,又不是冬天,还好围个围巾啥的。

要不是进门的时候没看见徐泽守在门边,时延差点儿就忘了他家小泽还在闹别扭呢。

骑着车一路回家的时候,心情轻快地他恨不得立刻把小泽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

时延停了车,在后屋找了一圈,没见人。

心里一咯噔,时延喊着“小泽,哥回来了”,朝前院走去。

“哥!哥!”徐泽从前屋冲了出来。

“小泽……”时延下意识地迎了上去。

“孙大娘昏倒了!”徐泽慌乱地扑进了他怀里,脸煞白煞白。


状态提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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