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这一天也算是忙了不少事,又是找房子又是收拾采买的,所以虽然现在并不是特别晚,但林忘躺在床上没一会也昏昏沉沉要睡着,朦朦胧胧好像就过了一个来小时,就听见外面忽然变得热闹,脚步声、说话声,再加上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

林忘第一天搬来,整个人比较戒备,所以外面的动静刚响起,他就醒了,坐在床上侧耳听了听,发现像是有人来来回回经过的声音,木头房子哪里隔音,外面的说话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动作快一点,要不好地方都叫人占走了。”

“诶,东西有没有拿齐?”

“前面的动作快一点啊,怎么堵在那不走了?”

林忘觉得莫名其妙,披上衣服穿上鞋,就来到了门边,他把窗户微微挑开一条缝,就看不时的有人从他家门口经过,有的推着车,有的挑着担儿,而且并不是由外面回来,反而是要出去。

“不是说古代人晚上没什么活动,一早就睡了吗?”

这时,隔壁家也传来了动静,夫妻俩在叮嘱着将门锁好,听着也是要出去。

林忘见状,赶紧把门打开,探出半拉身子,问:“王力家的,这么晚了,你们是要干什么去?”

王力便是隔壁那个在铁铺帮忙的当家人,今个林忘听邻居都管那小哥叫做“王力家的”,所以也记住了,不过他倒是第一次看见王力,见他个子虽不高,但生的健壮,一看就有膀子力气。

那王力见林忘散着头发披着衣裳,当时眼睛就眯了起来,虽然表情不至于到猥琐,但也一直盯着林忘看:“这就是玲哥儿说的隔壁新搬来的小哥吧。”

林忘乍一听没反应过来“玲哥儿”是谁,不过转瞬就明白了,玲哥儿应该就是他家小哥的名字。

玲哥儿伸手掐了下王力,阴阳怪气地说:“动作还不快点?早些卖完了,早些回来睡觉,你今天一天不累?”

王力闻言叹了口气,他将地上的担子挑在肩上,说:“你去锁门。”

玲哥儿闻言,扭身去锁门。

被晾在一旁的林忘有点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王力想起刚才林忘的问话,知道他是从外地来的,这就开口解释:“我家玲哥儿手艺好,自己腌了点果子,晚上东城热闹,这就挑过去卖。”

林忘闻言,有点恍惚。仅一句话的功夫,玲哥儿便锁好门,他回身不耐烦地又催了一遍,王力跟林忘打了个招呼,这就挑着担儿走了。

林忘进屋,却没立刻睡觉,而是站在窗边看了会,他见来往的人皆是挑着或推着一些东西,看意思这些都是要去东城做些小买卖的。

他见了这些哪还睡得着,先是在屋中转了两圈,想看看这里的夜生活,也好掂量下自己做些什么小买卖,这就穿好衣服,也锁门出去了。

仅一会的功夫,巷子里就没什么人走动了,一时间反而又安静下来,林忘出了巷子,走上街,街上空无一人,好像刚才的热闹都是林忘在做梦,这让他觉得有点渗得慌。

刚刚王力是说东城热闹,林忘便加快脚步向城东边走,紧赶慢赶,总算看见了人,还有从别的方向来的,都挑着东西,林忘手里空无一物,很快超过了他们。

又走了一会,上了座桥,打远处就看见前方一片蜿蜒成龙的灯火,直把河水都罩了一层金光,待到走近,就见那是一根根丈余高的木杆,上面挂着铁盆,铁盆里点着火,照亮了街道。

周围的建筑和林忘所在的羊女巷很不一样,高的能有四层楼,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有的在门前挂着彩灯,有的垂着彩带,珠帘绣额,灯烛朦胧,一片欢声笑语,更有浓妆的小哥聚在门口,妖妖娆娆。

除去这正规的楼房,街道两边的摊位更是各具特色,卖野味、小食、汤水、冰饮,玩杂耍,练把式,耍大旗,训鹰的,训狗的,连训鱼的都有,还有摆地摊的,卖些小玩意、各色鲜花,或是吆喝着扑卖,扔铜币、掷飞镖、投壶,再往深处去,还有搭棚子唱戏、说书、表演杂剧。

一派繁华盛世,林忘简直不知道该把眼睛看向哪里,看这个新鲜,转而立刻又被别的吸引。

街上的行人来来去去,在林忘身边走过,这一刻,一股浓浓的无归属感包围住他,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一缕幽魂,不属于这里。他想回家,这个念头比之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还要强烈,压得林忘差点喘不过气来。

“小哥,对不住。”一个挑担儿的男人撞了林忘一下,前者满脸歉意地摆了摆手,说了句抱歉,脚下抹油就走了。

林忘回神,他有点失魂落魄,无目的地走了几步,总算将低沉情绪抛开,在人群里穿梭,看着各色摊位。

“小哥,要不要来耍两把,两个钱就投一次。”

“小哥,尝尝咱们自己腌的蜜果,甜着了。”

“卤梅水,凉丝丝的卤梅水。”

可能因为林忘是一个人,又是小哥,总是叫住推销一番。

这夜市上卖的小食种类之多,林忘很少能看见重样的,甜的酸的咸的辣的,冷的热的,如砂糖杏片、雪花酪、冰雪绿豆、梅花酒、红妆樱桃膏、姜辣萝卜、鸡丝细粉,光是看一眼或是听听名字,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林忘没抵住诱惑,来了个香糖雪梨饮,这名起的好听,其实就是梨水加些冰霜,但喝上一口,顿时让人从心里凉快了下来,整个人都平静了。

这条街也宽敞,往来除了行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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