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嫂一直沉默,已经许多个时辰,在这阴暗的空间里,面对着沉醉,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舒虺璩丣

沉醉眼见徒劳,心思动了动,一声冷笑,起身,便在这密室里探寻起来。

来时那道石门这时已经紧闭,沉醉手指轻扣探了探,声响浑厚,想来坚固,除非找到机关,否则若是想要硬来,恐怕只有用炸药。

青嫂并不理会,对这个地方的牢不可破,她还是有自信的。只坐在灯下,深看之下,她眼中的坚定里似乎也有不易察觉的隐忧。耳边,是沉醉探出路弄出的动静。

忽地,只听得一声低呼,“呀!嫜”

青嫂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循声看去。

只见沉醉抱着肚子,蜷缩在墙角,低垂着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锪”

青嫂终于说话,声线颇急,已经到了沉醉身前。她没有忘记,沉醉还怀着孩子,这地方湿冷,尤其不适合她来。

沉醉只低垂着头,坐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按着肚子,一只手抱着膝,头埋在腿间,双肩微微颤抖着。

“怎么了?”青嫂急切,又再了一遍,同时俯身,仔细去查看沉醉,“不要坐在地上。”

沉醉并不理会,双肩却颤得更厉害。青嫂心下一凛,顿时生了不好的预感,再不顾沉醉反抗,用力扣住她的肩,逼迫她抬头。

沉醉脸上两行湿意,眼睛红红的,内里水汽深重。

青嫂不曾见过沉醉哭,怀陌病重时,她孤身去崖顶取花,又摔到海里去,也并不见她哭过。不易落下的眼泪,一旦落下了才最有价值。沉醉忽然的哭泣,折磨得青嫂心中尤其不是滋味,却也同时有怀疑。

青嫂的目光里,已经生了戒备。

泪光里,沉醉嘲讽地笑了笑,“我的孩子,它有什么错呢?你将我关在这里,这么折磨它?”

青嫂脸色顿僵,那原本的戒备,在沉醉提及孩子的一刻,也悉数化去。她问,“哪里不舒服?肚子吗?”

沉醉眼泪顿时又涌出。

青嫂见状,立刻将她从地上扶起,“别再坐地上了,快起来吧。”

将沉醉扶回桌前,为她倒了水,却发现,这时连水也是凉的,青嫂的手顿时僵了僵。

“你若是要害我,只管动手就是,何苦要拖延?难道折磨人真的会快乐吗?”

“我……”青嫂看着她,就要脱口而出什么,然而话开口,却又猛地停住。那一刹那,她目光矛盾至极,痛苦至极。

沉醉抓住了那情绪,毫不迟疑,眼中全是决绝,“既然迟早都要害我,那你现在就动手吧。不是当我是你们的恩人吗?我也不求你饶了我和我的孩子,只求你快点动手,不要这么折磨我。”

青嫂欲言又止。

沉醉眉头紧蹙,目光里全是怨恨,紧紧盯着她,目光逼迫锋利。

青嫂竟在那目光之下退缩,再受不住沉醉的怨恨,她猛地移开眼神,慌乱之中叫了一声,“不要再逼我了,你容我想一想,你容我想一想!”

“想什么?在想要不要我的命?”

“别再问了。”

“你在矛盾什么?是要我的命让你矛盾吗?那么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又受谁胁迫?”

“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沉醉连连逼问,青嫂神色已乱,牙关却是咬得紧。

沉醉全看在眼里,忽地冷笑,问,“村长还好吗?”

青嫂闻言,脸色蓦地煞白,神色惊乱之间,眼中的恐惧和不安便再也没有藏住。

沉醉看到了,一切便已确定。

青嫂自知被沉醉抓住了破绽,猛地站起身来,走开去,不再面对沉醉。不说话,便不会错。若是一开始就不理会她,那么这时便不会泄露任何的痕迹,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可沉醉最后那目光,透彻了然,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

她泄露了不该泄露的。

青嫂面对着石墙,只将背影留给沉醉。沉醉此时大约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终于不再步步逼迫。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手轻轻抚上小腹,流泪并不是因怕死,孩子此时也很乖,只是,这里绝对不能多呆。多呆的后果……对她,对孩子,对怀陌……想到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将以后可能会流的泪现在流出来,兴许提前来的流泪还会有些用。

果然是……那么村长,他怎么了?

……

“混账!她竟然敢出尔反尔!”

树林深处,两个深色身影,年长一人一身乌黑长袍,头戴上乌黑笠帽,正是乌老爹,他身旁便是海生。

两人原本在约定地点等候多时,约定好的人却迟迟未至。乌老爹心生警惕,立刻来到这最可能的地方寻找,却是徒劳。终于忍不住怒骂出声。

“爹,那现在怎么办?”海生上前一步,焦急问道。

乌老爹眉宇之间一片阴沉,切齿道:“想必是那婆娘反悔了。只是,只要那老头在我手上,就不怕她不从!有老头在,我就等着,我看是她等得起,还是我等得起。”

海生迟疑,“可若是她最终反悔,和怀陌联手怎么办?”

乌老爹眉目犀利,一眼看向海生,“联手又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总之老头,我决计不会让他活,我已经忍他这么多年,我再忍不下去,只要那贱人落到我手上,他们都得死,这里从此以后就是我说了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海生见乌老爹杀戾深重,仿佛一头被触怒的野兽,心头一慑,慌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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