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魏楹出门,沈寄在家一直坐卧难安的。只有那次他蒙冤入大理寺大狱的担惊受怕可以比拟。也没了和马夫人等人虚以委蛇的心思,只称病在家不出,笑骂由人。

魏大娘劝她一起出去走走,说只是去剿匪,而且又不是直接去跟人打生打死,只是调度粮草补给等,让她不要过于忧心了。沈寄和魏楹都没敢把马知县想借这次剿匪把魏楹弄死的事告诉她,沈寄此时自然也不会说。魏大娘劝她去县城里的草堂寺拜佛,说那里香火旺,菩萨灵。

沈寄可没有求个签问个卦说魏楹是做大事的福大命大造化大就放心了的心理素质。

“姨娘,魏大哥临走叫我少出去走动,我也没那个心思。不如你一个人去求菩萨吧。”

魏楹是怕他有个万一,马知县的小舅子这类人物真的对沈寄下手。为此,他之前还给胡胖子写了封信去,算是把人托付给胡胖子了。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让胡胖子带着沈寄魏大娘赶紧回京。于是,他走后不到几日功夫,到处做生意的胡胖子便到了。本来胡胖子也没这么快的,可是信封里还有一份魏楹写的和离文书以及家产的分配明细。

魏楹信不过魏氏宗族,他已经认祖归宗,这次如果真的出事,那些人非得把沈寄弄回淮阳守节,然后以无后为名剥夺她的家产。让她剩下的年月只能每月领取公中发给的有数银钱过活,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而且连以嫁妆名义转移到她名下的产业怕是也保不住,毕竟她没有任何的靠山。那今后的日子怕是只有被二夫人欺压,就是莫名其妙死了,也无人会追究。

而那些产业是母亲留给他的,凭什么要给那些害死母亲的魏家人,当然是要想办法留给沈寄还有养母了。他的户籍还在华安一直拖着没有转回淮阳,所以,和离的文书在华安由胡胖子拿去衙门就可以帮他办了,一应家产都留给沈寄。如果他不能平安回来,用私章一盖立即生效,那个日期可是他出事之前,魏家没有漏洞可以找。如果他平安回来,当然就当没有这回事就是了。

一见到那放妻书,胡胖子就知道魏楹可以说是一脚在阳间,一脚在阴间,哪里还敢有半点耽搁,先按照魏楹信里的交代把文书弄好,他姑父没能升职,原职留任,他经办的人喝酒偷了衙门的章盖上,一点都没惊动人,然后火速的就南下入蜀。当然,这回上路他不敢跟人好勇斗狠了,是一路装成乞丐进的川。颇吃了点苦头,那一身膘着实掉了不少。

魏楹不在家,为了避嫌胡胖子只进门拜见了魏大娘,然后自己住到客栈去了。此事当然得瞒着沈寄才行,不然她非得抓狂不可。之前胡胖子进府,全是魏大娘招待的,沈寄听说是病了。

沈寄其实也想露面和他打个招呼,可是魏大娘说你之前放出风声说病了,马夫人等人还遣人送了补品来,这会儿突然又有精神待客了,而且还是男客,那还不知道外头给传成什么样呢,便只得作罢。

胡胖子刚安顿好,阿玲便在老赵头的陪伴下找来了。魏楹出去,家里的青壮带走了一半。剩下的也就在外围看家护院。一般都是老赵头陪同阿玲等丫头出门。

“给胖爷请安!”阿玲蹲身行礼。

胡胖子摆摆手,“免了,免了。你家奶奶要问我什么?”

“奶奶说客气话再说就见外,她问胖爷,爷请胖爷来做什么?”

被魏楹敷衍过一次‘安顿好了以后派人来接你’的沈寄,在这种时刻知道胡胖子来了,当然不会等闲视之。

胡胖子看阿玲一眼,“你们家爷在信里拜托我,一旦他遭遇不测,立时送你家奶奶还有老姨奶奶回京城的宅子去,以免遭了恶人毒手。”为此,他已经花钱买好了门路和人手,到时候真要有什么一听到风声立时就可以带沈寄等人上路。而要防备的马知县等人终究要顾忌民意和官场议论,不敢马上就对她们下手。而那些劫匪,只要有足够的银子,自然会让道。魏楹手里没钱,他把书画铺子的契约文书寄给了胡胖子。京城一个旺铺,或卖或租,价格都是很客观的。胡胖子捏在手里,打算事后再还给他或是沈寄。而沈寄则是以为魏楹拿了两个铺子还有一百亩地的契约文书都是要拿去换军饷(给邱成明)。

听了阿玲的回报,沈寄苦恼道:“难道我来一场,就只能在家干等着,太折磨人了。”不甘、无奈,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女人就只能在家等消息。而魏楹的退路准备得这么充分,只说明这一次他其实没有什么把握,可能和他给自己说的五五都不到。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南园县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马知县和那股悍匪经营多年,和土皇帝也无异了。魏楹和林校尉干得过他们么?

沈寄整日多思多虑,茶饭不思,精气神越来越差,看着和真正的病人也并无二致。

魏大娘求签回来,是支中签。沈寄勉力笑笑,外头也有关于这次大肆剿匪的消息传来,可是众说纷纭的每个准信。魏楹的信送来也是要延后好多天,而且她们这些天也都没有收到过信,所以,情形到底如何是一点都不知道。

面对沈寄这个状态,魏大娘疑心了。之前在京城等着时,她可没这样。如今连吃这个事都不上心了。魏大娘也是十分了解沈寄的,只要有条件,她绝对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就像全段时日爷天天闷在书房,她偶尔都还有心思倒外头大街小巷的寻觅美食。而且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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