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寒心,寒无尽。

冷风,冷夜,冷杀意……

昔年举杯谈笑影,如今冷对无情人。

月下的人,冷冷对视,不曾挪动的身影,一瞬不移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五载恩怨,一夕再现,僵持,是腥风血雨前的宁静,静的,令人不耐。

岁饮不言,鬼见愁亦无语,对峙的沉默后,是一声轻笑,似嘲讽,似轻蔑,昔日情谊,径流水。

冷冷的凝视着鬼见愁轻轻一动的右手,岁饮淡淡一笑,双手负背,自信且张狂:“你想动手吗?”

鬼见愁仍是不言,无情的面具,在月光折射下,投下一片冰凉,岁饮得不到答案,笑的意味深长:“看在你我相识十年的份上,你若要战,我有一言相劝,你,听也不听?”

“哦?”黑暗中,沉默的杀手,首度开声,亦如往日深沉,无波。

岁饮笑意不敛,一手轻挥:“自你将目光重新投向叶绮那一刻,你,便失去了与我一战的资格!”

鬼见愁不语,隐藏在夜色中的眼眸,倏而一暗。

“所以,与其一味调查过往事,不如珍惜眼前人,言尽于此,请。”

言罢,那人墨袖一甩,乘风离去,鬼见愁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思索着方才他那一言,冰冷的面容上,忽然闪过一丝嘲讽。

“哈……你变了。”

他冷冷的注视着岁饮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是什么,让你变了……”

是说,你,也失去了与我死战一场的资格吗……

或者说,是勇气……

漂泊的心,一旦有了挂念,还能放任自己如往日一般,生死由天吗?

心里有了人,就会变,变的奇怪,变的优柔,变的怕死,这是牵绊,亦是弱点。

他们,仍是一种人……

鬼见愁静静地在林中沉默许久,而后,转身离去,仇,放得下,恨,解得开,即将到手的真相,却无法放弃,哪怕为此要狠狠地伤了一个人的心,但是,此事过后,这份情,他会还,哪怕以命相抵……

扬州,高耸的城门上,一道墨色身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无沮暗,任由冷风扬起衣衫,随风飞舞。

人说,人的青丝如情丝,心中无人,扬于风中无妨,若是心头搁了人,情丝牵了,便不如往日飘逸,负了情的青丝,便再也飞扬不起,于是,便有了结发一说。

曾经,他以为,柳巷闺房流出的少女情怀,不足一晒,而一旦亲尝,各中滋味,却实在是一言难尽……

只不过,较之昔日那些既利落又纠缠的恩恩怨怨,如今想来,感觉不坏便是。

翌日,天边第一道曙光驱除黑暗之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客房中,床上的人还在睡,而且似乎很不舒服,他离开时躺的尚安稳,如今却整个裹进了被子里蜷成一个团儿,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仿佛又受了天瑜偌大的欺负一般。

想到那时岁饮就好笑,不过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冰凉,就不往床上坐了,回身坐回桌前,倒了杯冷茶,理了理从吴老那里获得的情报,根据眼线一路追踪,秋言若的父母逃往稻香村前,玄晶尚在身上,但是在他们三人逃到了稻香村后,玄晶却不翼而飞,之后秋氏夫妇身亡,其独子秋言若也命悬一线,本以为难逃此劫,谁料后来竟留了一息,算是命大。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秋烟雨看样子是确实不知玄晶下落,如此一来,要想找起来,实在不易,且稻香村所有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几乎被各方势力踏遍了,这样想来,想要找出玄晶,他恐怕要亲自动手了。

正想中,床帐内又传来了翻身的动静,随即就是一声倒吸气的声音,岁饮这时身上也没那么冷了,就起身去看,秋烟雨这时候已经差不多醒了,只是大半夜睡的不舒服,导致刚醒来迷糊的很,眼睛都睁不开,就是难受的蹙着眉,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醒啦。”

岁饮轻笑一声,伸手将他抱到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腿上,而后慢慢的按摩他酸软的腰部,岁饮推拿的功夫不错,秋烟雨每次被他揉捏都很舒服,就伸手搂着他的腰任他揉捏,闭着眼睛埋到他怀里哼哼。

“你去哪了?”

大半夜醒来不见他,抱在怀里的身体还有些凉,秋烟雨不满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见了个老朋友,寒暄两句。”

岁饮淡淡的笑着解释道。

秋烟雨微微一撇嘴:“寒暄两句就用了大半夜哦,你们俩是一个时辰说半句话吗?哪有老朋友大半夜见面的。”

岁饮只是笑,等他抱怨完,才慢慢解释道:“算是朋友吧,不过到了今日,我都不知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了。”

秋烟雨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什么意思?你们相爱相杀哦?”

“什么相爱相杀,你又想哪了?”岁饮失笑:“恩……怎么说呢,七八年前,我们还是好朋友,然后,吵了一架,就决裂了。”

秋烟雨扑哧一声笑了:“你们玩过家家啊,吵了一架就决裂了,没打架?”

岁饮点头:“打了,打的两败俱伤,打那以后就成了敌人,不过过了四五年,再见面,杀意倒是没多少了。”

秋烟雨:“嘿嘿,说得对,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吵个架算个事儿吗,那你们现在和好了吗?”

岁饮摇摇头:“只是确认了他暂时不会找咱们的麻烦而已,至于和好,呵,我倒不太想和好了。”

秋烟雨一皱眉:“唔……你们为什么会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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