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有自己的意识的时候,就感觉到全身被一股流动着的水包围着,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眼睛睁不开,手脚也不怎么动得了,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下立刻就有了答案。

这一次,八成又是胎穿吧。

她也不急,现在应该还在母亲肚子里,只要吃好喝好睡好,指不定什么时候醒来就被生出来了。

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黎落动了动手脚,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等等,她倾耳去听,除了听见母亲和自己的心跳外,好像……还有一个心跳?

眼睛看不见,但她注意到自己的感觉要比以前胎穿时敏锐多了。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体的右边传来微弱的心跳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这么说,隔着薄薄的胎盘,她隔壁住的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o姊妹?

黎落不爽地扁了扁嘴,因为某些原因,她真的不是很愿意再有姊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一定懂得。

懒得理会旁边的家伙,黎落准备安心睡觉,养精蓄锐直到自己被生出来。然而万籁俱静中,那时有时无的微弱心跳就在耳边声声回响,原本毫不在意的黎落的心也不知不觉地跟着那律动的节奏而揪紧了。

从心跳和挨着她的小小的身体可以判断,她的这个兄弟o姊妹比起健壮的她来身体简直羸弱不堪,呼吸时有时无的,能不能熬得过孕育的缓慢期顺利地被生出来还是个大问题。

黎落静静感受了下母亲传输给自己的营养管,立刻发现了缘由:自己发育的要早点,便仗着身强力壮,把原本就瘦小的弟/妹给生生地挤到边上去,自己几乎霸占了母亲输送的全部营养。

她好歹曾经也是几个孩子的妈了,非常能够体谅母亲十月怀胎艰难生子,却产下死婴的绝望心情;况且她可不想在母亲肚子里就获得“杀人凶手”的称号,自己和个啥都不懂的胎盘计较什么呢,她艰难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为弟/妹让出一个可以吸收营养的空间来。

对方似乎敏感地察觉到她的退让,小心而缓慢地、试探地把小小的身体朝她移动了下。看黎落懒得搭理它,便一点点地凑了过来,贪婪地大口大口地汲取着从母体而来的营养。

吃饱喝足以后,它打了个小小的嗝,努力地划动着手脚,散发着欢喜的气息,把自己的胎盘紧挨着黎落的。黎落不耐烦地往旁边挪了挪,那家伙立刻凑上来,黎落再让,它再凑……

知道黎落被挤到边上,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你丫得寸进尺啊!

回身踹了它一脚,那家伙才终于老实,似乎察觉黎落不喜欢两人靠的近,便委委屈屈地缩着不动了。

黎落这才满意地关掉五感,准备好好一觉到出生。

在黎落沉睡之后,另外一个胎盘里瘦小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黎落,试探着划动手脚,让自己靠近一点、又靠近一点,直到两人的胎盘重新紧贴在一起,两个“婴儿”隔着一层薄膜,亲近地面对面,它才bia bia了嘴,满足地跟着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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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意识重回大脑的时候,黎落感受到束缚自己的胎盘已经没了,周围的光线很明亮--婴儿的眼睛在出生几天的时间内还不能睁开,但已经有了视感。

只是周围流动着的诡异寂静的气氛让她心里咯噔一下,油然而生一种直觉,这是有哪里不对……

这种时候,分娩的手术室里怎么安静到死寂?医生呢、护士呢,而且她怎么觉得自己不是被护士姐姐温柔地搂抱在怀中,而是被什么冰冷的硬物给夹着很不舒服?

她努力睁开眼睛,心却凉黎落下去:她感受不到眼睛,但是周围的一切如同红外线里的呈像一般清晰地扫描在她脑海中。

她“看到”自己对面的玻璃后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o博士,他们全都屏息期待地注视着她,其中一个人正全神贯注、小心地操纵着机械手臂,将她夹到一个金属盘子里,而透明铮亮的玻璃影影绰绰的反射出她现在的模样--

身体仿佛被裹在老北京鸡肉卷里,只露出狰狞可怕的没有眼睛的脸和小小的尖牙,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这、这副尊荣看起来简直像是谁的小jj啊摔!

“吱--!”

嘴里下意识地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刺耳难听,宛如尖利的匕首撕刮着耳膜。黎落赶紧闭嘴,尽管心情是不可名状的悲壮,她还是冷静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是被从一个昏迷的年轻女人肚子里取出来的,顿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卧槽,这女人看上去明明就是人类,居然可以生下如此丑陋的异形,真是天赋异禀啊!

她看到细长而灵活的机械手臂将她小心夹出后,又从女人肚子里再次取出一个老北京鸡肉卷(大雾!),那个家伙冲她凄厉地尖叫了下,她知道这货原来就是在妈妈肚子里睡在她隔壁的同胞兄弟,然而奇怪的是,此刻她心底没来由地涌出一丝怜惜和亲昵。

无论怎样,血脉的羁绊是不会轻易被斩断的。

……

……

就算那货长着一副男人小jj的德行,她还是身不由己地想要凑近去慈爱地舔舔对方脑袋,这哪里都不对好么!!

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满腔姐弟情怀,黎落就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机械手臂放到了另一个托盘上,然后很快被端出实验室,有白大褂的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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