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坐在桌子面前,心不在焉地听着旁边的人说话,实则眼角余光不停往司褚那儿飘,还自以为动作神不知鬼不觉。

司褚神色波澜不惊,眼见着明姝那张脸一会儿纠结一会儿不忿,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他按捺住唇边的笑意。

“镇抚使大人觉得意下如何?”刺史说完,询问的眼神看向明姝,等待着她的意见。

谁料半响对方都没动静,她垂着眸神色冷淡不可捉摸,刺史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僵在那里,神色有些讪讪。

司褚眼微挑,徐徐看向明姝。

明姝正寻思着自己待会儿要不要将那张“字据”气势汹汹拍在司褚脸上,以此来帮助他更好地找回记忆,忽然听闻耳边低低的一声。

“大人。”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眸,撞入司褚含着笑意的眸,愣了下。

司褚眼神添了几分意味深长,“大人,刺史大人问您,要不要去校练场看看?”

明姝一僵,只因桌下,一只手蓦地探过来,捏了捏她的指尖,甚至还十分放肆地在她掌心勾了勾。

若不是现下只有司褚距她最近,明姝差点儿没绷住表情跳起来。

她僵硬地抬眸,却见司褚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事的赧然不自在。

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可也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更别说这会儿桌上的人正齐齐地望着她。

莫名有种羞耻……

然而罪魁祸首却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

明姝缓缓深吸口气,压下脸上的燥,她眸光平静看向刺史,点了点头:“那就走一趟吧。”

她懂了司褚的意思,心里却依旧有些着恼,使眼色不行吗?

干嘛非要上手!

明明刚刚还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明姝没忍住瞪了眼对方,然而司褚却早已起身,好像没看见。

明姝:“……”

——

校练场则练兵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刺史主动邀请他们去教练场参观有何目的,不过明姝猜想,这应该正合了司褚的意。

一行人下了马车,远远便听见一阵吆喝声。

明姝寻声望过去,偌大的比武场里密密麻麻站着衣着统一的士兵,手里拿着长矛,看那架势还挺唬人。

往里走,刺史一边为明姝介绍着场地的布局,脸上露出有荣与焉的神色:“不是下官夸大其词,我幽州的男儿个个顶天立地,守卫军的精气神都不一样!”

适才洪水泛滥,庄稼土地都被毁坏,粮食颗粒无收,听说百姓食不饱腹,甚至还有因为饥饿卖孩子的。

可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表面功夫看起来倒是不错,不过也就糊弄糊弄外行,实则纪律松散,一群花拳绣腿,甚至在他手底下过不了两招。

司褚眸色沉的厉害,已然是震怒的模样,旁边的追影瞧得分明。

明姝懒洋洋瞥了一眼,唇角微勾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拖长了语调缓慢道:“刺史大人此言差矣,衡量一个士兵好坏的标准可不是看这些虚招子。”

刺史心下一沉,表情也有些难看。

他心里轻蔑不已,心想明姝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懂得什么治军,怕也就只能糊弄糊弄盛京那些只知道咬文嚼字的文官吧?

指不定她这个镇抚使的位置,还是靠着这张脸坐上去的。

却见明姝眉眼一挑,明明是极明艳的长相,此时眼尾却溢出几分张扬凌厉,如同二月的风,看似柔和,却透着料峭寒意,她似是不经意,问出心里的疑惑:“本官来的路上听说幽州大旱,瘟疫横行,流民四起,可为何这些守卫军没有派出去赈灾救济?”

来的路上司褚便告诉了她,只管挑刺,其余的一概不必担忧。

明姝心想,这她擅长啊!

况且她说的话也不是毫无根据,幽州的情况远比表面更糟糕,这刺史却只知粉饰太平。

百姓如今吃不饱穿不暖,他手下的兵却个个满脑肥肠,这笔银子哪里来的?

不做他想。

刺史脸色几经变换,最终半眯眼睛抚须一笑:“这镇抚使大人可是有所不知啊,下官不知道是何人传出的谣言,幽州的情况实则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糟糕,下官早在半月前便开仓放粮救济百姓,至于所谓的流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他神色轻松,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但若是不信,回头可亲自去瞧瞧。”

前提是她有这个命活着离开。

明姝意味不明瞧了他一眼:“这么说来,刺史大人倒是功不可没。”

刺史故作谦虚,“这是下官的份内之职,大人言重了。”

明姝抿唇不再说话,心里却有些好奇,这狗官哪来的底气?

她看过原著,心知肚明幽州此时的处境,绝不是他说的那样轻松。

人命关天的事,到时候一查便知,如何能兜住?

到时候别说他的乌纱帽,就连他的命也别想抱住!

然而他此时都像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除非,他断定就算他们知道了真相,也奈何不了他!

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明姝心下微沉:待会儿还是要给崽崽提个醒。

她面上不显,刺史却上前,招呼着正在练武的众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手介绍明姝:“这位是从盛京来的北镇抚司,镇抚使大人,此次奉陛下之命南下,大家还不赶紧向镇抚使大人问安?”

明姝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意味不明,充斥着各色


状态提示:第265章 不知死活--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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