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猫头鹰人兴奋地表完白、雉鸡人纠结地吐完血,殷咛镇静地擦完脸之后,三人便再次出发了。毕竟,谁也不想在那尸体遍地、血腥弥漫的山谷间,再做丝毫停留。

渐渐,天色已越来越暗,当他们彻底飞离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之地时,便只剩下最后一抹暗橘红的夕阳挂在天边。不知为什么,殷咛总觉得那夕阳的颜色,诡异得令人生疑,仿佛有什么正在不远的深处密谋、窥测着他们。

摇摇胡思乱想的脑袋,她告诉自己要尽可能地休息、放松下来。

翱翔在天空中的三人,一路向下,不时有悬空的巨大飞岭自身畔掠过,却很难见到什么怡人的景致,或是海水滔天,或是火山爆发,或是雪灾肆虐或是山体滑坡,各种灾害犹如恐怖大片一般轮番上演。殷咛越看越心惊,不由地暗暗庆幸,自己骑乘的这只鹰,拥有强壮过人的翅膀,可以不歇气地一路飞翔而不必在这些弥漫着巨大恐怖与灾难的地方停留。 为此她暗下决心,决心彻底忽略某鹰身上的一切瑕疵,原谅他的一切言行,抚摸他的一切伤痛,实现他的一切遐想……

很快,天空中的最后那点儿夕阳也彻底泯灭成了黑冷的深潭,阴冷的风,在殷咛的耳畔不断呼啸,还时不时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远远传来,似兽吼,又似山崩。

“那、那是什么?”殷咛紧紧地趴伏在猫头鹰人的背上,因越来越冷的夜风,舌头开始变得有点僵冷、迟钝。

“你指的是什么?”猫头鹰人呆呆地飞,呆呆地问

“你、你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她继续牙齿打颤。

“你没告诉我你指的是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如果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又怎么会反问你你指的是什么?”猫头鹰人很好地展现出了他一如既往的天然呆。

“……”殷咛的手指忍不住抽了抽,很想掐死点什么。

“应该是从云间黑水那边传来的声音。”雉鸡人也听不下去了,边飞,边闷闷地哼出一句。

“云、云间黑、黑水?又是、是什么?”风,冷的彻骨,殷咛的牙齿在快要动弹不了的舌头上踉踉跄跄,全身的血,似乎都要冰冻住了。当然,这些还不足阻挡她那害死猫的好奇心。

“是雨界中一个经常会开裂土地,不停摇晃,引发巨浪滔天的飞岭,那里除了被铁链囚锁的羽化人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寸草不生。”雉鸡人一边回答,一边郁闷---为什么她的问题居然比自己想问她的还要多?

“原来是个地震实验区。”殷咛在心里刚刚转过此念,突然狂风大作,疾速扑来,便忍不住缩小身体,继续问道:“等、等等……为、为什么风越来越大、大、大?好、好冷……”

“是有些、有些奇、奇怪……按说我、我们现在路过的这里,应该是一片死寂、寂、寂之岭才对……”雉鸡人也在寒风中一边哆嗦地飞,一边疑惑四望。

“你、你……确、确定没有带错、错、错方向?”

“我、我……可是一个羽、羽化过的贵族……”

“可现在,我宁、宁愿你你你是一个木(没)法儿羽、羽化的指指指南身(针)……”殷咛打着哆嗦,闭目,死死地趴在猫头鹰人黑油油厚茸茸的羽毛中取暖,冻僵的声音,破碎得有些失真。

“不行,风风风实在太大!!怎么办,我快飞不动了!”猫头鹰人的巨翅在狂风中摇摆不定地扑扇,身负有伤的他,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先下去,避避再说!”雉鸡人也觉得双翅越来越重,当即沉声喝道。

殷咛此时虽心急得想要赶紧飞往底层黑洞,但也明白顶风强行的话,所冒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满盘皆输,只得任由某鹰飞载着自己,摸黑落到了飞岭表面。

刚一落地,天空上便骤然划过几道凌厉的闪电,陡地照亮四周。原来众人所落之处,竟是一片怪石伫立、寸草不生、风寒荒凉的无边沙漠。

看看脚爪陷入的细沙,雉鸡人猛地一个振翅,飞向一块相对低矮的怪石,他原本是想落在石上,四望一下,辨辨方向,哪知那石头却猛地炸起一声怪叫:“啊!!”

这怪叫,瞬间吓倒众人。雉鸡人连忙扇翅飞高,避开那怪石,猫头鹰人更是惊得一屁股坐到沙地上,再连滚带爬地匆匆闪远。

殷咛心中也是一颤,心说不会吧,这十八区还真他妈的够变态啊,连石头,都长出声带了?

“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我会吃人的,敖唔敖唔!!不信看看本公子的毒牙!!敖唔敖唔!!会吃人滴,撕拉撕拉!!”那怪声起的同时,有什么,在石头顶上不安地扑腾了几下。

殷咛听在耳中,不禁一怔,忽然将身一掠,踩着那怪石身上的坑凹,只两步便踏上了石顶,却见一只灰头土脸的金刚大鹦鹉正趴在那石头上,惊恐万状地伸颈狂叫,想要扑扇起来的那对翅膀似被什么捆绑在了鸟背上,已然无法挣开。

“不要过来!不……”那鸟正惊恐大叫,大瞪的鸟眼突然与殷咛对视到了一起,一时间,怔怔地大张着鸟喙,猛然失声。

殷咛在天空闪电的光影中,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几秒后,忽然抽起嘴角,阴阴地坏笑起来。

“主、主……主人?”

眯眯笑。

“宝贝儿?”

笑眯眯。

“妞!!”公公鸟突然一仰头,看着她,哭腔满满地大叫一声,激动得浑身直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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