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见过皇上。”

贺章和钦天监监正胡显异口同声地道。

“平身吧。”隆泰帝淡淡地道,“今日午时城西一带六月飞雪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贺章和胡显略略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这件事现在已经传得满京城人尽皆知,而且还越传越神秘,他们想不听说都难。

隆泰帝看向胡显:“胡爱卿,纵是今日的天气有些反常,总也达不到下雪的地步,以爱卿之见,这六月飞雪,可是人力所及?”

胡显沉吟了一阵,这才道:“回皇上,微臣以为,此事非人力所及。”

若非人力所致,那……

就真的是上苍感念冤屈,才降下了这六月飞雪?

隆泰帝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那,爱卿觉得,这六月飞雪,是否如百姓所议那般,是因为季家的冤屈所致?”

胡显面色一变,慌忙道:“回皇上,微臣不知。”

隆泰帝顿了顿,这才着胡显摆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胡显依言退下。

到这时,殿内只余隆泰帝和贺章林公公三人了。

隆泰帝看向贺章:“贺卿,这件事,你如何看?”

贺章沉声道:“回皇上,微臣以为,虽然胡大人有言此事非人力所及,但此事针对性毕竟太强,倒像是有心人故意如此,莫非是有什么不良居心?”

隆泰帝神色莫明,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季太傅……说起来,确实是朕有愧于太傅,才让太傅蒙冤数载。”

林公公这时轻声道:“皇上也是不得已,端王虽然幽居于端王府,但还有人不死心,皇上登基四载也不过堪堪将端王一脉压下,若是早早重审季太傅一案,只怕端王一脉又要生是非了。”

这只不过是林公公给隆泰帝找的借口而已。

当然,也不全然只是借口。

因为先帝驾崩前那几年的偏执,端王一脉那几年趁势壮大了不少,若不是新帝那时因为是正统而受了许多老臣拥护,再加上先帝驾崩之前并未留下易储的遗诏,新帝想要安稳登基,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先帝驾崩之后,新帝登基,若是按着新帝的本心,对端王自然是欲杀之而后快,可那时先帝才刚刚驾崩,他若是就对先帝偏爱的端王下手,只怕又会被指无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虽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但这样的无情,大多也都会包裹上一层温情作为假象,总不会太过直接明白的表露出来,毕竟那时新帝已经登基,在这皇位之争中已经是胜者了,若是对端王赶尽杀绝,总会让人觉得少了几分气度。

因为这种种,隆泰帝只是将端王幽禁于端王府。

这四年来,昔年拥护端王的那一部分人也知道自己不受隆泰帝的待见,为了避免被隆泰帝找各种理由清理掉,却是卯足了劲儿的想让端王逆风翻盘,为此可没少闹些幺蛾子出来。

也是到今年,隆泰帝才算是真正的抽出手来将这些人拔掉,而幽居于端王府的端王最近也重病一场,说不定就闯不过这一劫,隆泰帝才算是真正的解决了所有的隐患。

听林公公这样说,隆泰帝不置可否:“你也不必替朕找补,的确是朕对不住季太傅,原本朕也是想着近日就重审季太傅一案的,如今看来,便是老天爷都对朕的拖沓看不过眼了,这才想着降下这样一场雪来警示于朕。”

林公公和贺章都没说话。

就算他们都是隆泰帝身边的近臣,但有些话,也不该是他们说的。

过了一会儿,等隆泰帝的神色恢复正常了,贺章才上前一步,恭敬地道:“皇上,微臣有事要说……”

隆泰帝微有些惊讶:“贺卿有话但说无妨。”

贺章却是没急着说事,而是往林公公那里看了一眼,明显是不想让林公公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林公公就似没看到贺章的眼神一般,直到隆泰帝朝着他摆了摆手,他这才退了下去。

“好了,现在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了,贺卿可以说了吧?”隆泰帝道。

说这话时,隆泰帝的神色倒是轻松了许多,语气之中更是能听出熟稔来,叫人只一听就能知道他与贺章之间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君臣。

贺章也松了口气,随后撩起常服下摆,往隆泰帝跟前一跪:“皇上,微臣向您隐瞒了一件事……”

隆泰帝闻言,神色微动:“贺卿向朕隐瞒了什么?”

贺章道:“其实……微臣与季太傅的长孙女曾经定下过婚约。”

贺章本就有将此事告知隆泰帝的打算,他若是与季太傅毫无关联,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替季家翻案?

再则,贺章与季卿是未婚夫妻,将来他们更是要共度一生,这件事本就不可能瞒得长久,与其等到将来被隆泰帝发现,倒不如趁着今日季家老宅这事的机会,将这个计划提前了。

不过……

想到今日的六月飞雪,贺章的心里也是一紧。

如意!

一定是如意做的!

之前季卿向他借了人手,那时贺章就猜到了,季卿只怕是想做点什么为季家洗清罪名,贺章也完全能够理解季卿的做法,换了是他自己,就算再怎么难,也一样会这样做,因而贺章也并未想过要阻止。

他知道,这十年来,季卿居于深宅之中,看似安稳,但她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是有愧的。

她愧疚于,家人都远在岭南受苦,甚至连家人还在不在人世都不知道,而她却因为陆氏的那一推而得以在京


状态提示:第66章 告知--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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