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叽叽喳喳聊到了傍晚,这桩其实算是非常草率的人生走势决定却有着无穷的话题。

人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有无数的时间可以做无数的选择,选错了再改就好。而忽略了成年人很难再如同学生时代一样,轻易的就获得高成就感——你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拼尽全力,才能看到一丁点可能的回报。

牧之的爸爸对她异想天开的想法没有多说什么,并不是因为他认同她,而是她的妈妈前一天为她铺垫了下:早点让孩子犯错,让她自己认同自己不适合,才不会在以后的岁月里心心念念,引为遗憾。

但年轻人还不知道这些,她们的快乐很浅的漂浮着。

“你不知道kayla姐给你挑的礼服多漂亮,你一定要偷偷让我试试,我不管,我一定要穿!”

“过几天试礼服,你好好拍拍你忘年交的马屁,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啊,”唐嘉嘉意犹未尽的感慨,“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我觉得我长得也不比你差啊!不过也是,他们当时挑的是傻的!”

被牧之一枕头拍过去。

“诶诶诶,我老板怎么这会儿叫我……还好今天来了学校,我赶紧过去瞅瞅,要不明天还得请假。就我那个论文大纲,都改了八百遍了我跟你讲,改的我都不认字了。他要是让我再改……那还是得改呀……”

原本打算一起吃晚饭的,没想到唐嘉嘉被临时叫走,牧之跟她一起出门,顺道去了趟食堂,又聊了许多废话。

手机里一直没有通知,她又去实验室转了转,导师还没回来。顺便在实验室给指导老师发邮件约时间,并把自己做好的开题报告附上。一时间所有事都顺利的前进,她是带着十分欢快的心情回到宿舍的。

一推门,许清已经回来了。

牧之破天荒的没跟她打招呼,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许清不是牧之,她比谁都对别人脸上的神情敏感,当然没有忽略对方从推开门那一瞬间的愉悦,到见到她一瞬间的冷淡。她看着牧之沉默的换睡衣,沉默的洗簌,沉默的打开电脑找了部电影,戴上耳机。

牧之挺得笔直的背影是明明白白的疏远和拒绝。

许清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从昨天牧之干巴巴的发了一条信息开始,她就在再平淡无奇不过的字里行间读出了愤怒。这件事她是有不地道的地方——前两天去院办交资料,出来就撞见牧之的导师站在走廊里对着窗外发呆。牧之导师在系里是出了名的要求严格但为人温和,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哪根筋搭不对,反正三两步走上前去,毛遂自荐希望导师也能考虑她。当然从头到尾,她并没有真的抱期望。

去合作院校继续项目这件事知情的人并不多,学生中除了赵牧之根本不该有别人知道。导师其实想过等着牧之临近毕业再叫她申请,反正也不差那一年。不过听说这姑娘这段时间十分萎靡不振,才一时心软。他以为她会晓的轻重,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跟自己的室友说了。

因此,许清获得了一个短暂的自我介绍的机会。不过她看的出导师的敷衍,随便问了几个无足轻重的问题,让她发份简历,就“考虑一下”送客了。反正也没真的以为有什么转机,她随便收拾了一下简历就发了,没想到当天晚上牧之就通知她交资料。

但又说回来,这能算是什么大事呢?这是什么独享的殊荣,别人不可以分一杯羹么?

许清的一点点愧疚在长久的留意那个拒绝的背影后逐渐酿成了薄怨——无非是看不上自己,不愿意跟自己享有同样的机会罢了——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去。一开始,牧之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被身后的一举一动牵制,后来渐渐沉浸进剧情里。她太习惯做一个观众,同角色同喜同悲,要时不时的找个节奏的空档才能回过神来:不对,自己是来学习的。所以要不停的拉进度条,倒回去反复的看。

而且她对学习的入手点十分模糊,从前学的似乎只为了快速上岗,究其形但不解其意,现在有大段的时间来学习,却只能按自己的理解一点点揣摩,效率十分低下。

就这样忙活到了睡觉的时间,才惊觉疲惫。但是着疲惫是有意义的,对牧之来说,这意味慢慢掌控的过程。揉着有些痛的耳朵,她又过了一遍笔记,准备睡觉。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许清也慢慢从赌气中缓过神来,觉得自己挺没趣的。

先低个头又不会怎么样。

“你打算什么时候考托福,我们一起吧。”她跟站起身的赵牧之主动搭话。

没想到刚刚还冷漠平静的牧之瞬间愤怒,她忍耐了下,语带轻蔑的回答她:“我不考。”

轻蔑是此时许清十分敏感的态度,她刚刚调整好的缓和态度瞬间崩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恭喜你,好好考。”牧之戴上眼罩躺好,不打算再理她。

两年来的相处,两个人都是慢性子,即便一点小芥蒂也喜欢忍一忍,缓过去就好了,这样直接的口角是从来没有过的。两个人心里都有不满的地方,又都各自憋着,这时许清突然不想缓了,她本来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刷题,这时候一下子站起来,一步就跨到牧之的床前,扯下她的眼罩:“你说清楚!我争取到机会是我自己的努力,你这副样子什么意思?”

牧之没料到她会这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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