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的时候你并不知道那是风季来临了,就像人生的波澜开始展现,你还觉得那只是别人的事。

一开始牧之还试图让絮叨的兴起的许清小点声,担心被邻居听到了不好,但是无能为力。那姑娘抱着啤酒罐子带着哭腔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时间线一直跳跃。有的时候是人家待她的好,大多数时候是失望,一直等一直等等不来的失望。

牧之活动了下僵了的手脚,笨拙的开始收拾东西,但她始终没有做家务的天分,收拾的乱七八糟,一不小心撒了满地。许清醉的不成样子,看着撒上菜汤的地毯想要冲上去抱着,都来不及清扫还要先拉住安抚她。

好不容易哄上了床,空出一些空间来,对着一地的狼藉,简直心力交瘁,比做毁了一期实验还要收拾残局还糟心。床上的姑娘含混不清的念叨着,一开始牧之试图听清她说什么,后来也放弃了,她琐碎的怨气和牧之琐碎的心烦纠缠不出什么成果。看她老老实实趴在床上就喘出一口气出门去找扫帚,迎面客厅里一个没穿上衣的大叔挺着油腻腻的肚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牧之躲闪着不敢看他,也不知道扫帚放在哪里,只能硬着头皮四处找。

这时卫生间里一声马桶响,转出一个眉间纹深刻的中年女人,她的眼神似乎嫌弃着一切,皱着眉看了看客厅和尴尬的牧之,很不耐烦的问:“找什么呀。”

“您知道扫帚在哪里么?”牧之赔笑。

“喏,”她回头从卫生间里拉出了把,贯在地上,“叫你那同学小声点,这么晚了,小孩子要睡觉的好吧。”

“对不起,对不起!”牧之忙连声道歉,灰溜溜的拿着扫帚跑走,那大叔也没趣的拍拍肚子。

地上的汤汤水水浓油赤酱,用扫帚根本清理不干净,甚至汁水淋漓,床单上也沾上好多,地面一片污秽,扫帚也令人作呕的嘀嗒着,来时毛绒绒观之可喜的白地毯彻底报废。而许清一直喃喃自语,不曾停过。屋子根本不隔音,牧之劝也劝不住,你没办法跟喝醉的人讲道理。

墙壁上传来笃笃的警告声,这时候许清吐了,她艰难的把自己撑起来,抑制不住的呕吐。牧之怕她呛到自己,赶紧爬上床扶着,被呕了一身污秽,完全无法闪避。呕吐完毕,许清顺势抱着牧之嚎啕大哭起来。

“小点声好吧,每天都来这一套!”隔壁的抗议声音清晰的传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牧之一边慌乱的道歉,一边安抚许清,之前听许清说往事时盘桓在心头的震惊、愤懑,心痛全被打散了,没时间收拾碎片于是絮做乱糟糟一团,被汤汁和呕吐物浸泡着,发酵着……

有那么一会儿,她半跪在床上,被许清箍的死死的,一动也不想动。

在一片狼藉中做唯一清醒的生物真是可怕的经历。

逃避了一会儿之后,赵牧之深吸一口气,强势的挣脱开许清,依着她的收纳习惯找出新的床单被罩和睡衣,给她换好。中途隔壁又在敲墙壁,牧之的一股火气直冲心头,差点儿想吼回去:知道了,敲什么敲!到底忍住了。她安抚了下还在抽泣的许清,找出耳机随便给她放了部军事讲解的电子书塞在耳朵里——即便是糊涂中,人也不能同时听和说,许清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间或抽泣两声。

然后就是一地的污秽和长在污秽里的自己。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焦躁的心情,收拾起来。待到差不多妥当,拿着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扫帚去卫生间清洗——谢天谢地,那大叔不在客厅了,不然她真怕自己压不住火气——花洒里的水哗哗的流下,冲走各种颜色的许多东西,它们的味道沾到水汽膨胀起来,差点让牧之觉得要把这个屋子挤爆,她终于忍受不住,冲到马桶,吐了。

衣服上的秽物,呕吐出的秽物和被冲走的秽物不停的在她脑子里旋转,吐到最后她几乎跪在地上。有那么一个瞬间她问自己:这就是生活的模样吗?但她又飞速的否定,不,我不要这样,我不会这样!

清理好卫生间,她给自己找了身睡衣,汗水粘腻腻的糊在身上,因为没有预料也没有办法洗簌,就这样凑合了一晚。

这晚的月光也很好,遮光帘没有拉着,月光跳跃着渗过纱帘,被过滤的柔和细腻,同家里,同宿舍里的月光一模一样。但赵牧之累的不想动,旁边的许清也不知是睡的不实还是没有睡,小声的哼哼唧唧,她一动牧之心里就一慌。换下来的床单被罩还有衣服堆在那里,隐约还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把手伸出去够那片明亮的月光,却什么也没摸到,她想:我在烦躁什么呢?打翻东西不是我的错么?

月光不能回答她,许清柔软的发顶也不能。

许清把脸深深的向被子里埋去,整个人用力的缩成一团,牧之想取下她的耳机,她不满的声音大起来,于是只能给她挂回去。

她整个人都在阴影里,牧之想,就像那个孩子,在属于她的那个角落那个笼子里,笼子根本不可能困住她,但是她还是乖乖在里面看时光追着窗帘的影转,一转就是一天,那些光普照万物,却从来好像不会分配一丝在自己的身上。她又想起了自己,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真的没有气力去怜惜许清,只想把她把这里料理明白。

不该是这样的,在她没把事情搞糟的时候,她想的是抱抱许清,告诉她不要难过,告诉她他们都是错的,告诉她她很棒,她完全可以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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